“求你了?闻人兄,就算我不清楚你的赋诗水平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吗?”
孟栖迟压低声?音:“钱我替你出了?,只要能给?我拿下这唯一能够盘问那位先?前四大名花之?一的春樱姑娘的机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
“行。”
闻人相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轻笑一声?:“正?巧我也对这位老鸨口中所为“文曲星”下凡的石榴花很感兴趣,这次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大理寺少卿如今于他而言可是很重要的一个官职,尤其是这人还是孟栖迟。
闻人相生略微打量了?一番这位初出茅庐的好友。
孟栖迟身后?的孟家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很强大的助力,也是他此番行动?所真正?想要谋划的报酬。
毕竟如今数量稀少的一流世家地位可比从前要高出许多,虽然孟氏现在只是勉强能称得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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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周无榜还有一章营养液加更明天发[让我康康]
春樱对山茶其实很好的,她只是有点偏向于损友,但有事她是真上。
第42章 白山茶
青缎幽帘悬挂在?房梁上, 房门被人推来,走进?来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公子,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贵气?, 腰间悬着一条玉佩, 举手投足皆现风度。
“你便?是今夜来挑战之人吗?”
乌发青衣的少年在?窗边亭亭玉立, 就连那轮悬挂的明月都不如他皎洁,月光洒落成他肩上的雪,气?质清冷,面容绝伦。
被打扰后时榴放下手中的书卷, 双手举起舒展因久站而酸涩的腰肢, 掀起有些倦怠的眼皮, 回头看向这?位花费重金前?来的客人:
“坐吧。”
面对这?明显敷衍的态度闻人相生面上山水不显, 心里却提起另一番打量。
“在?下此次也是第一次参与风月楼这?些独一无二的比试, 敢问石榴公子, 对诗的规则是什么呢?”
“由你来决定。”
被王春红特地?叮嘱过不能真赢了这?场对决,否则客人花的那几?千两银子就会打水漂的时榴兴致缺缺,抬头看了眼这?位气?质不凡的客人, 最终还是很尊重地?将?指定权让渡给他。
“既然如今在?场就只有你我二人,寻常指定主题作诗的对决也无人来评判胜负, 不如就比一场飞花令吧。”
闻人相生微笑?地?看着时榴, 他不觉得花楼中这?些以色侍人的卑贱之人读过的诗会胜过自己,虽然很不公平, 但既然这?位公子主动给自己面子,那就别怪他选择有利于自己速战速决的方式。
时榴打了个哈欠:“好。”
“那这?令字,就定为‘花’,如何?”
“嗯。”
……
……
凄清的月光照亮闻人相生凝重的神情?,和他眉头渗出的细汗。
坐在?他对面的时榴倒是轻松, 甚至还能在?闻人相生思索的间隙抽出闲工夫自在?地?为自己沏了壶茶。
“花燃山色里,柳卧水声中。”“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突然窗外传来阵阵打更?的声音,时榴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认输。”
闻人相生还在?绞尽脑汁想下一句的时候时榴突然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之前?他顿了一下,看向闻人相声。
“你拿着这?个令牌去找王姨就好。”一块木质的令牌被放置于他喝剩的茶杯旁。
正当他起身的时候突然被闻人相生拉住衣袖。
后者?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语气?有些急促:“别走,我们还未分?出胜负。”
可时榴只是无奈地?将?自己的衣服从他的手中解放出来,他面带歉意地?解释:
“换风月楼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和你比,或许你都会赢。所以……客人就坦然接受这?次的结果吧。”
“我真的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必须得先走了,若是你现在?还需要那些服务的话……可以去一楼找王姨,她会给你更?安排的合适。”
说完这?句话后他迅速冲出了房门,生怕闻人相生会再次出手阻拦自己,只留下闻人相声一人静坐在?房间里,望着他喝剩的热茶出神。
……
风月楼外的温度远远不及楼内温暖,时榴刚踏出门就感受到一股凉风直直的吹进?衣领,冷得他一打哆嗦。
巷口里时不时还传来某户人家在?院里饲养的看门狗的叫唤,声声犬吠倒衬的此处更?为寂静。
夜幕之下,紧闭的柴门前?那几?层石阶都变得冰凉,李筠欢抱着自己的双腿,蜷坐在?石阶上,一会儿数一数天上的星星,一会儿又?数一数地?上的落叶。
周围的空气?冰凉刺骨,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毫无波澜。
在?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院子,无论是从前?,在?李府,还是现在?,他从未在?生命中这?场持续不停的寒冬中逃出来过。
“筠欢!”
漆黑的巷口亮起一盏温暖的灯火,下一秒时榴就提着手中的灯出现,随后走到了他面前?。
他的母亲抱起他这?幅冰凉的身体,语气?难掩愧疚:“对不起宝宝,我来晚了。”
时榴动作轻柔地?吻了吻着李筠欢的额头,将?自己带来的灯塞到他的手中,稳稳地?将?他抱在?自己怀中慢慢往回走。
“可以给我讲一讲今天在?学堂学到了什么东西吗?”
李筠欢轻轻抓住母亲的衣领:“嗯……”
这?并不是一条很长的路,但时榴走的每一步都很慢,一开始李筠欢还很激动的向他讲述着自己一天的经历,时榴也微笑?地?回应他的每一句话。
但毕竟还是个小孩精力有限,很快他就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渐渐感到困倦。
于是等到时榴推开房门的时候,低头却发现李筠欢就这?么静静躺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你这?是怎么了?”
孟栖迟跟着闻人相声一起正走向他们找老?鸨定好的客房,这?一路上好友一直都十分?沉默。
虽然闻人相生从前就是这样?,可孟栖迟还是觉得奇怪,毕竟好友从前?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一声不吭。
“心情?不好?”
“你不是赢了吗?”
谁知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被闻人相声瞥了一眼,并且脸色还变得更?差了。
孟栖迟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句话说错又?招惹到他了。
但现在?这?番情?景已经容不得他再花时间去细想,因为他们此行费尽心思要找的人如今就在?面前?这?间屋子里。
镂空雕花的红漆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春樱穿着风月楼统一的服饰端坐在?屋子里那唯一的一张木桌前?,低眉垂眼,面容平静。
“不知二位客人大费周章寻我来所为何事?若是想要寻欢作乐的话,妾身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琴棋书画,琴棋书画,这?四者?中最让人感到无聊的消遣毫无疑问就是画,而春樱恰巧就是四大名花中擅长作画的那一位。
从前?风月楼名声正盛的时候她就是被点的最少的那一位,况且有她在?的场合肯定也都会有其?他的姑娘在?客人身边侍奉,所以她往往在?作完一幅画后就会起身离去,不会久留。
孟栖迟到底还是经历的太少,因为某些原因还很少会与女子接触,所以此时他犹豫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憋了半天只问出一句:“你还记得苏浮舟,那位从前?常来这?里的苏公子吗?”
听?到这?个名字春樱手上的动作一滞,但很快她就迅速调整状态,恢复方才那幅宠辱不惊的样?子。
“苏公子从前?确实是这?里的熟客,但他已经很久未曾来过这?里,况且从前?他来的时候往往也不是由妾身接待,若二位客官想要了解关于他的事不妨去问问别人呢?”
说的是轻巧,然而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从前?那些人走着走散的散,真正留下的几?位知晓内情?的人数目一只手都不到,但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人会找上自己,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春樱并没有真正侍奉过任何一位客人,她只是一位画师。
“春樱姑娘,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苏公子失踪之后,你就不再为他人作画了呢?”
面对孟栖迟的质问春樱泰然自若地?回复道:“这?件事客观就得去问问王妈妈了,自从她放宽我们四人身上的限制后妾身几?乎就未再接到过类似的任务,毕竟画画对于妾身来讲只是谋生的手段,如今不再依靠它过日子,当然也就放下了画笔。”
“是吗?”
孟栖迟似乎对于她的回复很不满意,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画纸和一盘配色齐全的颜料,摆在?春樱面前?:“不知春樱姑娘可否再为我们做一幅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