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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颜折淡色的瞳孔俯视着贺柘,半响,竟松口说道:我帮不了你,等乌梅来了,你要她帮你罢。
    贺柘一愣,狐疑的看了颜折一眼,随后让管事送客。
    乌梅一觉醒来,就听大师姐说今晚要去镇南侯府做客,顿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师姐,你不懂。乌梅哭哭唧唧的说道,她刚骗完人家的感情,虽说她也不是故意的,但贺柘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不会管她是不是故意。
    乌梅可还记得在镜像里,贺柘对那些被她记仇的敌人,豪不心慈手软的模样,那些人可被贺柘的银枪戳了好多洞。
    别怕,她对你没有恶意。颜折安抚道。
    乌梅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师姐,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颜折要怎么回答,她只能说道:有我在。
    乌梅愣愣的看着大师姐,颜色寡淡的大师姐唯独眼睛是亮色的,琉璃般的琥珀瞳色静静地看着她。
    心下莫名安定,仿佛知道只要大师姐在,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其实与贺柘碰面,倒也不是真的怕贺柘伤害她,主要是尴尬啊。
    入夜到了时间,乌梅磨磨蹭蹭的和大师姐去了镇南侯府。
    汤栖也已经从贺柘那得知真相,整个镇南侯府拿出了对待救命恩人应有的礼仪。
    觥筹交错,流觞曲水。
    贺柘托腮看着乌梅,意味不明的说道:小仙人,能不能给点什么东西保一保你一夜情夫君的平安顺遂啊。
    乌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又是羞郝又是不敢置信,看着贺柘厚颜无耻的乱说话。
    镜像里,她们明明都没有结婚!
    贺柘已然醉了,戳着乌梅的脸,眼含迷离的说道:的确不像梅花,也不像荷花,像只受惊就躲进龟壳里的小乌龟。
    乌梅气的想咬人一口,还想要她给东西,做梦!
    保我这一生能再见你一面吧。虽然回到本体,此后年年岁岁,见面的时候长着,但现在这样的心境怕没有了。
    她那修仙练道、断情绝欲的本体估计也难与乌梅修得正果,能直言喜欢的也只有她们这些分身。
    乌梅还是留了一个玉佩,一个惯常骄傲的人突然落寞,总是让人于心不忍的。
    虽然给完,乌梅就被贺柘气的后悔了。
    宴席结束,乌梅和大师姐回了客栈。
    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场被乌梅抛到脑后,她激动的开始挑衣服。
    她第一次十八岁生日!第一次参加大型节日!
    节日还没开始,整个辽国皇都的便已经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敢想明晚的花灯有多好看,有多震撼人心。
    乌梅把玲珑袋里的衣服都翻出来,摆了满满一房间,最后挑了一件蓝色的。
    又挑了白色的绸带、蓝紫色的簪花,红玛瑙与金玉做成的云肩璎珞。
    天色刚暗,街上便响起热闹的声音。
    乌梅冲出房门,一眼看到站在走廊的颜折,大师姐还是平日素净的模样,和打扮亮丽的她一比,像是昙花与雪。
    颜折看着光彩照人的乌梅,微微愣过,便招呼道:师妹。
    师姐!乌梅兴奋的喊道,我们走吧。
    她们随入街道的人流,像是回游的鱼群。
    街道上满满都是人,有卖吃的,表演杂技的,还有题诗作赋的。
    乌梅目不暇接,一不小心和大师姐拉开好些距离,乌梅艰难的挥着手,示意颜折自己的位置。
    举起的手被牵住。
    不知是锣鼓响声震颤到,还是因灯火下回首的大师姐,乌梅的心猛然剧烈跳动。
    她被大师姐牵着向前走去。
    买吃的、喝的,买玩的,看有意思的,最后再买一个河灯。
    临到放河灯,才发现她们来的晚了,河边已经满是人,能出河的船也都被租借。
    颜折带着乌梅走到远些的地方,摘下一片柳叶,化作一方小舟。
    河道的深处,是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奇景。
    乌梅放下自己的河灯,看着她的河灯在水面打转,如一尾红色的小鱼回到族群。
    站起身,乌梅转过头,看向大师姐,她想谢谢大师姐,她真的很开心。
    一串幽蓝色的手珠被颜折递到她面前。
    这是乌梅接过礼物。
    颜折平静的说道:晚夜幽荷的莲心,有它在,此后无论何种幻境都无法再影响你。
    乌梅惊讶的看向大师姐,是她想的那个晚夜幽荷吗,是那个唯有生死之间才能看到的忘川荷花吗。
    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乌梅不敢收下。
    颜折微微垂眸,仿佛只是随意递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礼物。
    师妹入道的第一个生辰,该收些独一无二的礼物。
    无论是石颜儿,还是贺柘,她都欠乌梅颇多。
    乌梅握着手中微凉的手珠。
    适时,天上浮起一盏盏孔明灯,河面飘下上游的河灯,像无数个凡人的梦境映照天地。
    天上、水中皆是光影,她们恍若置身一场斑斓的梦境。
    乌梅看着被灯火映照的颜折,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是锣鼓喧嚣共鸣,不是街道的热闹,只是单单因为眼前人。
    她好像又做错了,她离大师姐太近了。
    近到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大师姐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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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难怪都说暗恋一个人,总是清晰的记得对方的侧脸。
    只感知到对方在身边便心跳如擂鼓,想到和对方在一起便是渎神一般的念头,自然心虚不敢直视。
    乌梅握着手珠,看着河面漂转的河灯。
    她从未如此刻感受到大师姐的存在是那般鲜明。
    余光中是白色的裙子下摆,和着一双白色锈着流云纹样的靴子。
    乌梅没忍住捂了下脸。
    好烫!
    啊啊啊,她现在一定是在脸红对吧!怎么藏不住一点心思啊,乌梅!
    乌梅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这要是给大师姐发现她有奇怪的心思怎么办啊。
    微凉的手珠被乌梅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捂在脸上想降低脸颊如火烧般的温度,却反而被乌梅的温度变得温热。
    乌梅的目光落在水面上。
    她要不还是从这里跳下去吧,一想到大师姐要是发现她的龌龊心思,乌梅简直恨不得变成一只地精,从此生活在地底再也不见人。
    大师姐会怎么想她,大师姐修的可是无情道,她对大师姐的心思无异于想要毁人道心,若真要追究起来,实则恶劣。
    只不过大多无情道修者,当真七情六欲断绝,不在意罢了。
    脸上的热度不知不觉降下来,喧嚣的心跳冷下来。
    乌梅意识到一点: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大师姐知晓她的心思!
    乌梅利落的把手珠带到手腕上,带出了一副赴死的架势。
    大大方方的,像之前一样,决不能让大师姐看出异样。
    颜折本来是不想注意乌梅的,但乌梅小动作实在太多,一会转身看水面,一会拍脸。
    乌梅不喜欢她的礼物?
    但这个问题颜折也不好问出来,再不通人情往来,她也知道送出去礼物让对方不满意,再问出来也只是让对方为难。
    放完河灯,乌梅提议再去逛街,说有些地方没逛到。
    颜折便感到乌梅一会想靠近她,一会又远离。
    她停下脚步,看向走出两步回头的乌梅,出声问道:师妹,是累了吗。
    乌梅在那目光下,下意识低头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回道:啊,没、没啊,大师姐怎么这么问。
    大师姐看出来了吗,不会吧,她没干什么吧。
    刚刚街上那么多人,现在怎么就一下空了,让她和大师姐中间空着这么大一块位置。
    无事就好。大师姐重新走过来。
    乌梅很想像之前一样,看见什么就指着,然后喊大师姐一起看过来。
    然而只喊了第一声,灯火下大师姐遥遥看过来的目光便让她愣住。
    乌梅感到熟悉的热意染上脸颊。
    她便不敢再喊了。
    她的错,她再也不嘲笑之前看过的暗恋文了,暗恋的人都是真勇士。
    逛了一会,乌梅还是和大师姐说想回去了。
    刚回到房间,乌梅扑到床上,像条被油煎的泥鳅翻滚。
    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乌梅一个弹射起步,到了门前才匆匆停下,潦草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打开门,门外是几个不认识的仆人。
    片刻后,乌梅的桌上摆了些许来自镇南侯府的礼物。
    道过谢,将人送走,乌梅将桌上的礼物草草都收进玲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