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能推开我,就只有你……不准。
那一天过后,篠月还是躲着迪亚斯。
刻意错开吃饭时间,几乎不外出,甚至只要听到看到专属电梯的数字跳动,她就像看到鬼一样躲回马克房间死不出来。
即使过去半个月,逃避已经变得有点幼稚,但篠月就是还没准备好……
她曾经脱口而出的「我爱你」,不只没有得到回覆,现在又多了一笔罪证确凿的「出轨」事件,这让她该怎么去原谅迪亚斯?
怎么像个大人一样向前走,去面对、好好坐下来解决事情?
「说到底……他明明也不是个能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的人……」篠月怀里抱着马克,正在一边哺乳,一边看着窗外夜景,感叹说道。
她无名指上的鑽戒闪着微光,这半个月来不断提醒着自己是什么身分,同时又是多么无能……只能受人保护的「教父夫人」。
「既然我和他是夫妻……是不是总要解决这尷尬的沉默?」她垂下眼眸,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怀里渐渐熟睡的马克,内心五味杂陈。
因为她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婚,只是每当这个犹如恶魔般的低语响起,总会有另一道声音随之而来——你,捨得吗?
所以事到如今,除了隐忍,还有什么选择?假设迪亚斯真的同意了离婚……
她是否就能真的放得下迪亚斯?放下马克?
离开这宛如堡垒的大楼后,拥有过婚姻及孩子,曾沦为妓女的她……又该怎么生存?
篠月一边轻拍着马克的小屁股,安抚着他进入梦乡,一边将那仍在流淌的母乳,暂时用溢乳垫收拾好,站在婴儿床前,背影阴鬱。
可就在这时——
时间回到约莫半小时前。
迪亚斯坐在客厅沙发上,毯子和西装凌乱的躺在地上,矮桌上的菸灰缸甚至都满出来,威士忌杯被夜色盈满了斑斕色彩,冰块渗出的水在桌面上自成一滩。
他却像是弹尽粮缺的士兵一般绝望,独自面对那灯火阑珊的夜景,银白色的月光只是将他的背影描绘得更加凄凉。
指尖夹着的雪茄,烟雾蜿蜒向上,他就像个雕像一般不曾动过,只是一根一根的点,未曾抽过一口。
他靠在沙发上,端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褐色的眼中早已黯淡无光。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玛莉那个婊子像是蟑螂一般消失在下水道,即使动用了全部的人脉,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
眩晕与失眠的症状一天比一天更加严重,迪亚斯甚至吃不下,也睡不着。
一心一意念着的,都是他的老婆与儿子。
原本想过就这样死了算了……
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不明不白、拖泥带水的男人。更何况那一口气,从墨西哥回来后一直无法一吐为快。
而他的生命,也如流沙般地缓缓消失中。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将手中的雪茄捻熄,任由火星与白烟在掌心中发出声响,彷彿毫无知觉般。
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心痛,已经让他不得不屏蔽其他无关痛痒的感官。
他起身走向楼梯,往孩子与篠月的那一层走去,即使步伐坚定,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情有多忐忑。
迪亚斯站在马克的门前,手掌已经覆上门把,在几次深呼吸后——
「喀擦。」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令他思念半个月的脸,以及那彷彿盛着整个宇宙的蓝眸,此刻竟然用极为性感的背影,收拾着那唇齿留香的胸部,微光中甚至能看见被浸湿的布料。
那一刻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紧,就连呼吸都忘记了本分,也忘了他是来「好好沟通」。
似乎在看到篠月那一刻,他身体的本能就会失去控制那般,自顾自地发热,原本忐忑的心情更是被衝动给取代——
他需要她!现在!立刻!
迪亚斯顾不上篠月会怎么想,只知道体内每一寸细胞都在叫嚣着「老子要让她属于我」!只是硬生吞在腹中,没有脱口而出。
一个箭步便将篠月捞起,轻巧的像是她没有重量一般扛在肩上,叁两下就将她抱出门口,轻声将婴儿房的门给关上。
「老子有话要和你说……回房。」他的态度依旧是不由分说,却不如从前那股强硬,或是说……是虚弱到让人心疼。
篠月虽然感到震惊,同时却也有些如释重负,在他的肩上微微点着头,没有出声。
这些日子虽然她在马克这里避风头,但也一直在期待是否会由迪亚斯主动破冰。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迪亚斯那原本低沉的语气与脆弱的姿态,在见到她之后,竟渐渐染上了野兽般的衝动与渴望。
回到卧室那一层,迪亚斯将她放在大床上,剧烈起伏的胸膛让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开始红润,那不断收紧又放开的拳头诉说着他隐忍的情绪。
「老子和玛莉一直都不是情人关係。」
他看着篠月,即使现在慾望已经渐渐燃起,他还是希望把话讲清楚。
「那女人就是个卖军火的疯子,老子年轻时不懂事,用身体换过几组军火,就被她缠上。」他接着说,一屁股坐在篠月身边,叹了口气,「加上她帮过老子一些忙,这次过去单纯是为了要和她断乾净,没想到那婊子跟老子来阴的!」
他看向篠月,神色是难得的深情与认真,「只有你……对老子是不一样的。」
「你是老子唯一的软肋,是谁都不准冒犯的存在。」
迪亚斯尝试用最柔和的语调,把那些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慢慢说给篠月听,期望她能理解自己真的是情非得已,对这段婚姻中是绝对忠诚。
当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篠月的大腿时——
她下意识缩回了腿。
即使迪亚斯的言论是真心诚意,她也被这番话所打动,但身体却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选择了回避……
这简单的,近乎无心之错的动作,却深深刺痛了迪亚斯的心。
——他的大掌一瞬间扣住了她的腿!
「不准逃。」他偏过头,褐色的眼眸像是地狱滚烫的岩浆,翻腾着一股令人惊畏的热度,扣着她的力道却大到几乎能留下指痕,「老子……你永远不能逃离我身边。」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篠月也很清楚这是什么徵兆,身体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动——即使知道不应该逃,但那强烈的压迫感就是让人不得不为。
然而,这举动无非就像激怒了狮王一般。
下一秒,迪亚斯整个人不只扣住她的大腿,而是欺身而上!
「迪、迪亚斯……等等!我们……我们不是要好好聊聊吗?你不要衝动!」篠月被他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紧张的低声喊道。
她的心脏像是失控一般狂跳,徬徨的感受顿时油然而生。
……她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迪亚斯要碰她!
那个被别的女人碰过的……迪亚斯。
「等……?老子等你等了半个月,篠月。」迪亚斯已经整个人俯身贴在她的颈测,彷彿最飢渴的猛兽,狠狠吸着她身上的气味,灼热的双唇贴着那因紧张而渗汗的肌肤,缓慢而小心翼翼地磨蹭着。
「现在老子主动,你却跟我说『等等』?」他的声音低哑又黏腻,听起来像是撒娇,又像是某种即将撕碎她的宣言。
果不其然,下一秒迪亚斯的手就将那单薄的睡裙给撕毁,像是要将她的所有脆弱和迟疑给摧毁一般,「唰——」地裂成两半。
篠月很清楚迪亚斯在说什么,但是他和玛莉交缠的画面,在他的亲吻下越来越清晰,那黏腻的水声,剧烈的喘息声,还有光明正大的挑衅。
那些画面宛如毒药般充斥在她的四肢,明知道迪亚斯并非出于「自愿」去做这件事。
……但她就是没有办法!
「——不要!」她一把推开迪亚斯的胸膛,用着哽咽的声音喊,睫毛都沾上了些许水气,晶莹的一颤一颤。
迪亚斯被她的拒绝再次震惊,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竟然瑟瑟发抖的推开他。
就像第一次在妓院被他侵犯时一样。
他应该停下来的,但他做不到。因为他不知道放开手之后,篠月会逃去哪里。
光是这一点,他就不能放手。
篠月虽然下意识说出了「不要」。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怎么样也无法真正「拒绝」这个男人。
这个……几乎用命爱上的男人。
「不要?容不得你拒绝!」迪亚斯忽然严厉地说,语气低沉好几度,一手将她压在床上,双唇强硬地突破她的贝齿,用着最霸道的方式与之交缠。
「全世界都可以推开老子——」他的手毫不犹豫伸向那柔软的私处,开始粗鲁的磨蹭着那薄软的布料,一边嗔怒说道。
「……就只有你不行!」
可迪亚斯越是霸道,篠月就越忍不住反抗。
两人宛如南辕北辙般相互拉扯,却仍止不住继续纠缠下去——
那一夜,迪亚斯用着最强烈的方式佔有她的一切,又像是尝试用这种方式洗去自己身上的不洁一般疯狂,一次又一次。
即使一开始的篠月还有些抗拒,但到了第四次后,她根本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抗拒,或是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两人像是被燃烧到最炽热的火焰,眼里都只剩下彼此,再无旁物。
彷彿生命的尽头已不再令人恐惧。
彷彿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其他都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