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蛀虫被清除,林家兵权以及其他兵权都交到新帝手上——泰宁帝。
以“国?泰民安, 四海宁静”为主?, 新帝取国?号为泰,新帝登基, 改元泰宁。
该封的封,该赏的赏,威武大将军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赐牌匾享香火供奉。
燕危则是被封为安宁王,拥有自己的王府,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 仅次于帝王之下。
其他皇子虽没?获罪,但?皆被新帝封为一地之王,赶出了?京城, 永世?不?得归京。
教导皇帝的几位大臣,如今倒是名副其实起来, 地位无人能?代替。
宫中后妃被请到西宫好生养着,新帝做到面面俱到, 无人能?挑出错来。
老一辈们的时代过去, 青年才俊们的未来宏图正在进行。
一切步入正轨,京城中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燕危难得无所事事起来,第一条任务完成,身心放松惬意地待在自己的王府内。
宁王府伺候的人不?多,几个洒扫的, 做饭的,伺候衣食起居的便没?了?。
虽说宁王的功绩无人能?及,但?宁王和?靖武侯关?系匪浅。
开春后京城中喜事连连,唯独没?有人敢舞到这两位面前去。
影一如同一根木头桩子似的站着,眉宇间尽是无奈,“殿下,影三来信说,侯爷今日头疼得厉害,不?吃不?喝也不?喝药。侯府请您过去一趟。”
燕危躺在石榴树下晒着太阳,听闻这话连眼也没?睁,“他会生病?”
想起在养心殿内说的那番话,他心里门清得很?,“你去跟影三说一声,交易的事情已经完成,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何必多此一举?”
影一有些为难,站在原地久久没?动,低着头不?说话。
半炷香之后,燕危起身靠在软榻上,目光漠然,“实在是不?喝药的话,就去禀告护国?大将军吧。”
林常怀毕竟是林铮的独苗苗,林家这一脉就靠林常怀留后,他又怎么?可能?会再次和?对方有牵扯?
影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侯府回?复消息,要不?然也不?知道侯爷要怄气到什么?时候?
燕危起身进屋,不?紧不?慢收拾着包袱,准备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养老去。
零一系统跳出来,看着他收拾着东西,惊讶道:“宿主?,你不?打?算和?林常怀长相厮守啊?这样丢下对方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燕危动作?一顿,随后面无表情道:“我可是记得他说的话,而我也没?打?算祸害人家的独苗苗。”
林家三代单传,起初林常怀也有那个意思,虽然后面事情有些回?不?到正轨,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他在这京城举目无亲,去外面游历一番也是好的,远离这些纷争。
虽说新帝现在刚登基不?会怎么?样,但?他的名声毕竟摆在那里。上位者向?来喜欢猜忌多疑,即使目前是好的,但?到了?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而怨怼。
与其面对那些糟心事,他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选择让自己舒心的方式活着。
零一系统也很?是感叹,语气沉闷,“宿主?说的对,美好只是暂时的。时间一久,其实又是一个王朝的轮回?。”
知道燕危要离开京城,是在第二天,新帝亲自上门来。
新帝长得年轻,一身龙袍衬得威严大气,贵气逼人,姿兰玉树。
新帝坐在主?位,端着茶杯垂落眼帘,心中满是不?舍,“六哥为何要离开?在京城住着不?好吗?我又不?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六哥永远都是我的六哥。”
燕危面色冷峻,连个目光都没?落在他身上,淡淡道:“没?有,京城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我想去四处看看。”
新帝知晓他的脾性,凡是决定好的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叹了?口气,侧身放下茶杯,“那我派几个死士暗中跟着六哥,保护六哥的安危。”
燕危摇头拒绝道:“我本就是死士出身,鲜少有人是我的对手,你不?必浪费人力和?精力在我身上。”
“六哥,”新帝欲言又止,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话,“养心殿发生的一切,我都知晓。所以,当初六哥真的没?有想要活下去吗?”
燕危抬手捏了捏眉心,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想借着他的手,假死脱身。但?是没?想到会被林常怀打乱计划。”
一个亲手弑帝弑兄的人,即使是活着也会有流言蜚语,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或许目前不会有这些谣言,但?等这风声过去,他面临的下场是如何,他心里明白。
“所以,六哥和靖武侯是怎么回事呢?”新帝含着淡淡的笑,眼里全是打?趣,“六哥打?算和?他分道扬镳吗?毕竟你们还有婚书在。”
“婚书?”燕危咬着这个词,不?置可否道:“当初先帝赐婚,我用的名字是捏造的……”
“可是六哥。”新帝打?断他的话,直白道:“先帝知晓六哥的身份,婚书上的名字,并不?是捏造的那个名字。”
燕危豁然起身,目光森寒,“当真?”
新帝点头,“当真,婚书在宫里备着一份,一切意愿全凭六哥做主?。”
倘若他不?想认这婚,他作?为皇帝还是有这个权利帮他六哥的。
燕危沉默下来,摆手道:“你先回?宫去吧,我需要想一想。”
按照林常怀的性子,对方不?可能?是那种要放弃的人。
罢了?,人现在还在气头上,去哄哄吧。
*
侯府依旧冷清,没?什么?人在,燕危走近时,甚至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他心里有些疑惑,径直朝林常怀的院子走去,安静的环境里有些诡异。
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回?忆里全都是对方的身影,无法消失。
他站在紧闭的门前,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林常怀却是率先打?开了?房门。
对方穿着整齐,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深邃又带着幽怨。
“你不?是要离开京城吗?还来找我做什么??”林常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好似一个人偷偷哭过一样,“你都没?想要活着,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打?乱了?你的计划?”
“在说什么?傻话?”燕危叹了?口气,站在台阶下,“我没?有不?想活。”
“那你为什么?不?躲暗箭?”林常怀逼问,眼眶逐渐变红,“你所计划的一切,压根就没?考虑过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计划着死,没?有想过我会如何。你计划着离开京城,也没?有想过我会如何。”林常怀气到声音颤抖,“燕危,你好狠的心呐,你的计划里,就不?能?带上我吗?”
“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婚书在,昭告过天地,做到亲密无间身体交融。”林常怀心中又苦又涩,“你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
“在春猎时我问你,你所谓的万全之策就是死!”他又恨又痛,一颗心揪痛不?已,“明明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都三月了?,你为什么?不?来哄哄我?”
他越说越委屈,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好像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
燕危抿了?抿唇,走上台阶伸手抱住他,拍打?着他的背部,“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和?林家牵扯进去,从?而步入到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毕竟我们当初合作?,你所求不?就是这些吗?”
一声声控诉搞得燕危不?知该如何哄人,只是静静听他说着,拍打?着他的背部。
林常怀伸手抱着他,深深吸了?口气,低落道:“我能?拿来钳制你的,大概就只有那一纸婚书了?。除去这个外,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抛弃我,不?要我,放弃我。”林常怀咬牙切齿,盯着他的脖子眼神幽深,“燕危,我本想成全你,可你自己上门了?,我不?会再放手了?。”
燕危犹豫了?一下,动作?停住,“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林常怀一口咬在他脖侧,却又舍不?得用力,叼着那块皮肤轻轻磨着,语调含糊热气扑撒,“你还想后悔?做梦!”
这段时间他也冷静下来,思考了?许多问题,燕危本就是一个冷情的人,能?做到那么?多其实也不?容易。
他忍耐着性子不?找上门,就是想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让他自己做决定。
当他听到燕危要离开京城时,他一颗心彻底死去,却没?想到对方来找他了?。
林常怀松开利嘴,闭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我和?你一起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护国?大将军呢?”燕危眉头一皱,不?赞同他这么?做。
“我爹知道我们的事,他已经带着其他人去边疆了?,就连林管家,还有影卫以及林家军都被带走了?。”林常怀闭上眼睛,“要不?然你以为,你进到这偌大的林府,为什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