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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那时少爷还只是个粉毛,呆头呆脑撞上护栏。
    那时严自得还计划着一飞冲天,坐在悬浮列车上百无?聊赖俯瞰。
    现?在他们却坐在一起,粉毛变成少爷,严自得变成被包的同学,他平安无?虞度过十九岁,生活中横冲直撞出?来一个少爷。
    书上说人的第一次见面往往就决定了彼此故事的走?向,这么想来竟还有几?分道理。
    分明他们之间隔了三个人的空隙,但严自得却偏偏觉得他们又离得那么近。
    他转过头,看了眼还在表演心碎的安有,压低着嗓音。
    “我之前给你就说过,我不是男同。”
    大概率不是。
    毕竟严自得没有样本,他参考不了。
    安有对此倒不屑一顾,他撇撇嘴:“好吧。”
    “其次就是,”严自得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不是骑的一辆大马力摩托?”
    安有说:“是呀是呀。”
    他没有搞懂严自得突然提这个干嘛:“怎么了?当时我就是骑的这个撞的你的火箭,你火箭坏了,我车也变成了破铜烂铁。”
    “没什么。”严自得回正脑袋,目视前?方,“我刚想说的是,你二轮车真?的骑得很烂。”
    安有:……
    安有:“你的火箭质量也是真?的超差。”
    -
    应川是见到他们一起从车上下来后才知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
    他声调夸张地叫:“什么?哥你和少爷同居了?”
    安有没回头,依旧哼哧哼哧写着新发的数学试卷。
    严自得面无?表情?:“声音小点。”
    “噢噢。”应川这才收了点声音,鬼鬼祟祟凑来,“你们同居了?哥你不是不搞男同吗?”
    “不是同居不是男同,”严自得少有耐心,他神色自如,“只是被包了。”
    应川:“…额。”
    应川:“…摁。”
    应川接受现?实,恍恍惚:“…只是被包了。”
    严自得不懂他在魂不守舍什么,为此还慷慨邀请他:“你也可以被少爷包,你需要的话我帮你给他说一嘴,反正这跟工作差不多?,不过就是当个宠物,赔点笑。”
    他想的很清楚,被包养、当情?人,在安有家里当这么一个娇,这些种种,总归只是一个工作。
    里面掺杂的是利益、是交易,根本?不是什么情?谊。
    严自得擅长?打工,擅长?做重复性的工作,目前?这份工作对他而?言也只是多?了几?分挑战。
    应川幽幽:“我不要。”
    他这回表情?明显认真?:“我才是真?的不是男同那个人好吧。”
    严自得:“工资是一天一千。”
    应川立即倒戈:“我可以!”
    但当他真?答应了,严自得心里却开始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他从桌肚随便掏出?一本?课本?:“你自己问安有吧。”
    “什么啊,”应川感觉自己被耍了,他嘟囔着,“算球,我才不为五斗米折腰。”
    “但你也要真?得小心哦,”应川神叨叨,他给自己朋友以警惕,“不要把自己也赔进去。”
    严自得从鼻腔哼气?:“怎么可能。”
    他继续说:“我从没做过亏本?买卖。”
    当初在天涯海脚店打零工都顺了一大堆过期货回去,严自得想自己就是这么个坏小子,一毛不拔,冷心冷肺,睚眦必报。
    哪里还轮得到他吃亏。
    “胖啊,”这时安有转过来,他把题目解题过程理在本?子上,“你之前?问我的题,我给你写了过程,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再问我。”
    应川双手合十,他凑过去看:“谢谢少爷!”
    下一秒两个脑袋就要抵在一起,严自得冷飕飕开口,试图吹出?来一阵风在他俩头发间凿出?一条河的通道。
    严自得:“什么题?”
    “啊?”安有抬起脑袋,“数学题,昨天给你抄你没有抄。”
    到底新世?纪谁做作业?严自得终于有了点被背叛的感觉,他叫应川。
    “你怎么背着我学习?”
    应川挠头:“嘿嘿,我妈说如果我考到双百就把我家后院改成高尔夫球场,以后让我尽情?玩。”
    光记着小胖的傻白甜了,严自得都快要忘记他家其实也算小有资产。
    到头来穷比还是我自己。
    “少爷人真?的挺好的,”应川絮絮叨叨又开始,“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问他问题,他也没嫌我烦,再晚都回答我,而?且说的鞭辟入里,深入浅出?——”
    “这词你自己学的?”
    傻白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知识储备了,不该是跟着他一起窝在桌肚里看故事会吗?
    应川咧嘴笑:“小无?叫我这么夸他的。”
    严自得沉默一瞬,这看起来确实像安有作风,但他没试过,没有实践,所以只能推测。
    “你也很聪明啦。”安有拿笔帽抵住自己下巴,“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相信你很快就能有自己专属的球场了,当然,如果后面差一点也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建。”
    应川简直要泪眼汪汪:“小无?,i love u,我也可以被你包,不,我当你的狗都可以。”
    安有闻言先?看了眼严自得的神情?,随后才说:“爱我可以,但是不要当我的狗。”
    严自得这下更是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一整颗心都碾成细长?条的胶片,此时正装进放映机里在脑海放映被碾时刻。
    咯滋咯滋。
    貌似是心碎的声音。
    -
    除了应川外,安有其他的人情?世?故也做得极好。
    倒并非故意维持,而?是他在哪里就会成为哪处的视觉中心。
    在孟岱店里更不用?说,哪怕唱歌在跑调边缘,下台来都能收获一堆说他唱得好看的言论,这里尤其还有孟一二这个粉头,每回严自得来都要时不时暗戳戳问他:
    “自得哥哥,粉头发哥哥呢?我很思念他。”
    严自得之前?说他:“你懂什么思念。”
    孟一二不乐意:“我当然理解,思念就是想时刻见到他和他一起玩。”
    严自得顿了下,最终评价:“油嘴滑舌。”
    但他回去后还是给安有说了孟一二那方小小的、窄窄的思念,安有听后连着好几?天都去孟岱店里去玩。
    孟岱为此又紧张兮兮:“少爷怎么又大驾光临?”
    严自得喝着他新调的旺仔雪碧橘子酒,指了指正在摸安有头发的孟一二:“问你儿子咯。”
    孟岱怪天怪地怪严自得就是不怪孟一二:“就怪你说。”
    严自得扯了下嘴角:“这款难喝,你一上架就要破产。”
    “真?的是,严自得你舔一下嘴都要被自己毒死。”
    应川、孟一二这些人,安有和他们相处亲密严自得还能找出?理由给少爷安上,好比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和他们打好关系也就是和自己打好关系。
    一一姐他们严自得也能理解,毕竟是家里的员工,也许陪伴了安有大半人生,但别墅旁邻居、保安、甚至邻居的狗这些,严自得是真?不理解为什么。
    安有有空就呆在家里花园,帮着一一姐他们整理花园,整个人脏兮兮,但脸上依旧笑盈盈看他们,严自得嫌烦就没去,躲在自己宽敞客房里写日记。
    只是这日记没写几?行?就搁笔,他站起走?到窗边,啪一下打开窗。
    嗓音幽幽:“少爷,你们可不可以笑声小一点?我有一点困。”
    安有立马噤声:“对不起噢严自得。”
    说完还低下头帮一一姐理了下手袖,严自得莫名又听见什么胶片放映的声音。
    咯滋咯滋。
    吵得要命。
    “啪。”
    他又一下关上窗。
    一一姐还有点担忧:“小无?少爷,严少爷是有点神经衰弱吗?”
    安有闻言皱了下眉头:“好有道理噢,那姐姐你等下可以叫三三阿姨做一些助眠的食物吗?我叫严自得多?吃一点。”
    一一姐满口答应:“好呀好呀。”
    花园玩完了安有就去小区里逛,左边领居家是个独居创业男,家里养了几?只狗,生活规律是一天遛三回狗,晚上六点遛所有狗,下午两点和半夜一点雷打不动再多?遛几?回比格。
    今天他一出?门对着左边邻居喊:“哥哥你好,今天晚上还要去开会吗?”
    邻居哥哥温和一笑:“是呀,要工作才能养小狗。”
    安有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大耳朵比格,比格瞪着眼睛朝他汪汪骂了两声。
    “小比小比。”安有摸摸他脑袋,比大王不屑一顾摇着尾巴走?了。
    他对这种精力旺盛的犬类实在好奇,于是便主动提出?:“之后你要出?差也可以把小比放在我家。”
    严自得那时就站在别墅区大路旁的那棵树下,今天少爷说带他出?门吃顿好的,结果扭头就开始逗弄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