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12章
    在后来的日子里?面,严自得?还是?有在偷偷践行安有法?则。他开始出更多的门,见?更多的人,有时候帮孟岱镇场子,有时候也帮许向良接班。
    他吉他会得?不太多,但也能在小场地上秀上几首。他不常弹唱,因此很多时候只是?沉默地演奏。
    有时候孟一二会加入,他们之间就唱童歌,唱完底下观众通常会丢来小白兔奶糖,孟一二摘下帽子捡起很多糖果,笑?眯眯说谢谢哥哥姐姐,接着他会挑出一颗最大的递给严自得?。
    有时候是?安有来陪他。只不过这必须是?在午夜场或者?人特别?少的时候,原因很简单,安有唱歌总爱跑调,小时候严自得?还不留情面地大笑?过,安有为此哭了十分钟,一边哭一边说我讨厌严自得?。
    但最后他还是?跑去?问严自得?为什么你就唱歌不跑调,这不公平。严自得?装神弄鬼说因为我理解生活。
    安有眨眼,他问什么是?生活?
    严自得?哪里?知道?,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露出信誓旦旦的模样?:生活就是?艺术,你艺术细胞很差,所以不懂生活,也会跑调。
    很可惜,现在的安有依旧不懂得?什么是?生活,不理解艺术,唱歌仍在跑调。
    唯一改变的只是?严自得?,他没有再嘲笑?,而是?学会了先拨下一个音调,领着安有轻轻哼唱。
    至此,美好生活守则的前两条,严自得?都完成?得?很好,但是?关于后两条他总是?做不太到。
    好比有时安有缠着他玩打赌游戏,输了就要耍赖皮,惩罚不兑现,说不行不行三局两胜。
    起初严自得?忍,他说好人好事做到底,又蹲下去和安有肩并肩在酒吧门口?靠着。太阳滋滋地晒着,忍不了了,严自得?就戳安有,问:“你不觉得我们该翻个面了吗?”
    安有没懂,眼睛依旧盯着巷口?:“什么东西?严自得?我给你说下一个进来的人肯定穿的是?黑色衣服。”
    严自得?呵呵冷笑:“我意思我们这面得煎糊了。”
    安有呆头鹅那样地看他,眨几下眼,下一秒就开始大笑?,很没有形象地歪倒在严自得?身上,他抹眼泪,说:“严自得?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幽默哎。”
    “能不能自己蹲好。”严自得?嫌弃地推开他,又怕他跌倒,还伸出手售后服务到安有蹲稳。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参加安有无聊的打赌活动,反正安有输了也不接受惩罚,严自得?想不通让他叫自己爸爸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困难,于是?他选择以沉默反抗。
    “蹲好了呀。”安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将肩膀靠到严自得?肩膀上,再偷偷摸摸倒点重量在严自得?身上。
    好,安有这下蹲得?轻松了,还能支出来一只腿休息。他和严自得?像是?两片多米诺骨牌,一只竖直,一只倾斜,达成?难得?的平衡,接着再被做成?题目传给学生画出受力分析。
    只是?有一个力安有觉得?他的学弟学妹们肯定都画不出来,他想到这个时憋不住噗嗤一笑?,严自得?问他笑?什么。
    安有歪着头,脸被太阳照得?红扑扑:“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像一个受力分析图。”
    严自得?完全不理解,他摇头。
    “就是?我们身上存在重力、弹力、摩擦力,”安有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但是?还有一个力他们肯定不知道?。”
    严自得?问:“什么力?”
    安有一本正经回?答:“吸引力!”
    严自得?耳朵就这么唰一下红透,他很小声地搅着语言:“什么鬼,安有你的物理学得?也太烂了吧。”
    但安有不这么觉得?,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头发毛刺刺地挠着严自得?脖颈。严自得?伸手把他拨开,但在伸出手时却又放弃。
    那时太阳真的很大,光亮大到严自得?视野里?所有的痕迹都曝光掉,他瞳孔里?只留下安有粉色发尾的剪影。他有些失神,恍惚着认为他们会永远这么肩并肩依靠下去?。
    严自得?在那一瞬间抢先理解了回?忆,意识到以后自己都不再会有这么悠闲的时刻。严自得?伸出手来,想要握住点什么,却发现一切如?烟。
    他任由安有靠着,身后树叶沙沙作响,云慢吞吞游过。严自得?眼睛垂下,盯着水泥地上蚂蚁的轨迹,鼻腔里?涌上青草的气息,这是?一种潮湿的味道?。
    他突然抬头:“要下雨了。”
    安有晃晃脑袋:“啊,要下雨了。”
    风悄悄,云滚滚。树下两只蘑菇依旧静止。
    “严自得?,”安有开口?,“如?果我能让时间停止就好了。”
    “世界上没有这个技术。”
    “好吧,其实我上一句话的意思是?在表述我很幸福,想问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是?。”
    “啊,好想要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啊!”安有这下完全趴在严自得?膝上,严自得?向后坐去?,水泥地温温的,这是?大地的吐息。但大地远不及没有严自得?的温度,这个时候,严自得?觉得?自己热得?要化?了,但他没有要安有起开,而是?祈祷一场骤雨快点到来。
    安有张开五指,想要抓住风,风从他指尖穿过,摸不到边。他手举得?累了,正准备放下时,五指间却忽然嵌入了另一只手。
    严自得?没有看?他,“抓住了。”
    抓住了什么呢?安有侧过脸,闭上眼,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在闭眼的霎那增大。他听见?风声、蝉鸣、车来车往,听到云卷云舒,树叶沙沙,听到严自得?用力的心跳。
    他想严自得?应该是?抓住了一段时间,一块幸福的切片,握住了生命中那一秒不可名状的瞬间。
    也许还有更多的,更多安有无法?理解、参与的此刻。
    面颊上掠过一点湿润的触感,安有眼睫颤了颤,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坐直身体,假装忘记他们还交叠着双手,只是?低着头,用气音嘀咕:
    “刚刚好像下了一滴雨呢。”
    但那一整天都没有落雨。
    -
    严自得?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时,严馥和严自乐依然没有回?来,严自得?不知道?最近他们在进行什么项目,整个暑假他看?见?他们的次数少之又少。
    只是?严自乐似乎更疲惫了,他有想过提醒他多休息一点,但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少有。
    睡前严自得?紧张兮兮看?了好几回?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安有的消息,像是?他确定那只是?天空飘落的一点雨,受上帝指示,如?此精准地降落自己面颊。
    严自得?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心脏似有火燎,他希望安有发现,又祈祷安有永远不会发现。
    后面一周严自得?出门,来到酒吧,他掠过很多人的眼睛,依旧没有看?到安有。
    手机信箱里?也只躺着周一安有发来的那一条:
    严自得?,我家里?最近有点事情,之后再找你玩!请原谅我tttt
    严自得?回?了一个嗯。
    他于是?明白,安有意识到了那滴雨的本质。严自得?心脏有点泛酸,却也没有任何勇气给安有发去?消息。
    很多时候他只是?坐在吧台前,摆着自己已经成?人的架势要孟岱给自己一杯酒。
    孟老板问:“什么什么酒,你干嘛?”
    严自得?想了想:“就是?能一口?猛灌下去?显得?很帅的酒,很成?人的酒。”
    孟岱懂了,这是?失恋的酒,但他又觉得?不应该,严自得?就算在所有事情上都失败,但在关于安有的事情上,他获得?的只会是?成?功。
    “怎么了这是??”孟岱问,转头就递给他果汁,“少爷也能被甩?”
    严自得?脸颊麻麻的,他没多计较,咬着吸管:“不是?少爷。”
    只否其一,没否其二。孟岱睁大眼睛,心下明了,“你们真谈了?你妈妈知道?吗?等等,你们捅破了这张纸?安有那小子他能懂吗?”
    孟岱叽里?呱啦说了很多,严自得?只觉得?吵,他蹙眉,拿吸管搅着果汁,闷闷说了一句“没有,都没有。”
    没有恋爱,没有捅破,没有人知道?,可能只有雨知道?。
    “那你——”孟岱说一半又打住,严家至少算他前东家,话说重了怎么都不好,再说严自得?也还小,哪里?会理解情爱的重量。
    所以孟岱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严自得?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更擅长?的是?沉默。但这次他没有无言很久,他盯着杯子里?转起的漩涡说道?:
    “我也不是?很懂。上次我很奇怪,亲了他的脸,安有说下雨了,但我觉得?他知道?。”
    “但后来他除了给我说他家里?有事之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猜应该是?我吓到他了。”严自得?咬了咬嘴,他有点自暴自弃,“我可能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