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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四目相对,视线交融,裴子濯的眼?神越来越暗,他发?红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沈恕粉红的唇上,咬着牙问道:“这样便够了吗?”
    下一刻,裴子濯俯下身来含住了那片温暖的唇,那唇柔软湿润,裹挟着雪莲花香,与他朝思暮想的那般别无二致。
    尝到了甜头,一想到脑子里那些淫邪之事竟成了真,他当即情?难自抑,探出舌头顶开牙关,与那人纠缠在一起,搅弄起涎水滋滋作响,暧昧又粘人。
    他就像是被?人施了迷惑人心术法,发?了疯一般沉溺其中,索取无度。
    沈恕缓缓瞪大了眼?睛,被?陈酿泡傻的脑子瞬间清醒,他猛地推开了裴子濯,“你你你!!我……我……”
    心砰砰作响,跳得?快要爆炸,他脑子混乱,嘴里也说不出一句整话,嘴里残余的温度与那人的味道清醒地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全然抵赖不得?的。
    沈恕仰天呜咽一声,当即夺门而出,直奔南天门。
    第58章 挖个坑埋点土
    极阳宫外, 一阵急促又?响亮的砸门声响彻天地。
    正?殿中央,从一堆垒成?山状的账簿中,一只惨白的手缓慢又?无力地伸了?出来, 而后便无比娴熟地抬腕捻了?个指决。
    账簿山瞬间从中塌陷, 被埋进去的人?也得以露出头?来。
    谷星剑扶着书堆踉跄起身, 揉了?揉乌黑的眼圈, 呆愣了?一会,自紫薇阁出事后,极阳宫都冷清的和广寒宫不相上下了?。他侧耳过去,确认并非幻听后,才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门前。
    谷星剑习惯性地佝偻着, 脚步虚浮, 背影薄得像一张纸片, 好似一阵风过就能将他卷飞三里地去。
    甫一开门,谷星剑扣了?扣要被震聋的耳朵, 还未出言询问,就被沈恕抓住肩膀, 死命摇晃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怎么办, 谷仙官怎么办啊……”
    谷星剑本就被近日积堆的文书压地喘不过气来, 五日未能合眼, 再加上这一不知轻重的摇晃, 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在地。
    他忙按下沈恕的手, 抬眼瞧见他一张脸红得实在不正?常,这才清醒了?一半,拍了?拍脸颊问道:“仙君,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
    “是?我……不对, 是?他……他竟然……他竟然对我……”沈恕嘴里仿佛吞了?一团乱麻,混乱到无从说起,刚张嘴就想?到神谕所警示的话?,不足为外人?道,便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内心?焦急宛如火山爆发!那?些被堵回嘴里的话?好似岩浆入海,平白从头?顶炸开一朵愁云。
    见他磕磕绊绊,眼睛里都憋出一层水光,谷星剑猜到他八成?是?要来求助的,便叹了?口气,邀他先进来坐坐,“仙君不妨在此?地休整片刻,待静下心?来,再同我说。”
    沈恕点头?如捣蒜,踩着小碎步跟谷星剑走进极阳宫,找了?一处软榻坐下,低头?蹙眉苦思。
    神谕所言是?要让自己代替丹霄虐待侮辱裴子濯,丹霄最终也因多?行不义,而被五雷轰顶,身魂具灭。
    在神谕中,裴子濯对丹霞厌恶至极,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因此?才会踩着丹霄的雷劫,夺其机缘,借东风飞升。
    可?眼下……自己明明已经用力扮到够可?恶了?,为何裴子濯他……他还会……
    沈恕双手捂着嘴唇,脑子里无比清晰的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分明喝酒的人?是?他自己,孟浪的人?也是?他自己,裴子濯始终是?清醒的,毫不犹豫地,就这么……这么不假思索地低下头?去,亲吻……
    一陷入回忆,沈恕脸上瞬间有朵烟花炸开,他平日虽有些迟钝,但早已不是?孩童了?,这种亲密的事情怎么可?以对着他做!他们不是?朋友吗?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戏弄了?裴子濯,他故意报复吗?
    若真是?报复的话?,裴子濯用做到这种地步吗?
    哪怕他心?底里为裴子濯的行为找了?千百种借口,但无法否认的是?,自己已经意识到了?答案是?什么。
    沈恕活像一只鸵鸟,缩成?一团,想?要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地下,再也不要去管这劳什子任务了?。
    或许,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裴子濯他是?真的,真的只是?想?要戏弄一下自己。
    只有抱着这样荒唐的想?法,沈恕才能压下自己满心?的情绪,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思索如何让剧情回到正?轨。
    极阳宫专主三界命盘,这几千年来,想?必发布过有上万项任务,如此?庞大的基数之下,怎可?能每个人?都分毫不错地圆满完成?。
    若真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关,亦或是?突如其来的变动,极阳宫内定是?有准备的,谷星剑多?半会知道些挽回的办法。
    瞒是?瞒不住了?,就问问事情与神谕有差池怎么办,反正?自己不将神谕的内容告诉他不就行了?。
    沈恕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就瞧见谷星剑已经伏在案前,合上双眼,微张着嘴轻声打起了?呼噜。
    他微愕片刻,一转眼,屋内堆积成?山的公文与账簿似要铺天盖地地涌到他眼前来,全都是?亟待解决的事物。
    他也才留意到谷星剑眼下的乌青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颜色更深了?些,范围更大了?些。
    半晌,沈恕浅叹一声,心?道,如今紫薇星倒悬,白玉司南停摆,天下已现?大乱之征兆,此?刻怎么可?能只有他自己一人?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呢。
    当神仙的虽已不食五谷,但精力也并非无穷尽的。司命星君尚未归位,武陵也于天界奔波不停,极阳宫的全部重担便只能落在执笔仙官身上,活脱脱地要累死个人?。
    自己的事情虽然麻烦,但实在不是?要命的紧急,总之,眼下还是先让谷仙官安稳的歇息片刻。
    他从远处勾来一张薄毯,轻轻地落在谷星剑身上,而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离开时带上了?极阳宫的大门。
    来得时候风风火火,离开时却像个霜打的茄子,沈恕耷拉着肩膀,眼睛数着一块块云砖,朝着乐柏山一步一步地挪。
    罢了?,今日便先在小楼附近找个地方躲着,等到了?明日再说吧。
    “亲亲呀,怎么几日不见,你竟比我还憔悴了。”一声含笑的轻唤从背后传来。
    沈恕应声转头?,就见一人?身着水碧色彩衣,踏着祥云,翩然而至。
    武陵仙君连轴在天界转了?几日,挨家挨户地敲门查人?,纵使脚不点地,也耗费足足七日,才将四海仙门清点一二。
    除了?几位真是?机缘到了?,需下凡渡劫外,其余仙家皆是?无虞。
    正?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极阳宫,便在半路遇上了?沈恕。
    “武陵仙君奔波辛劳,天界各仙门可?还安好?”沈恕迎上前去。
    “无碍,无碍,”武陵眼里带着疲惫,但精神十足,“有了?三千年前的教?训,这帮神仙堪比猴精,一个个都惜命得很,都拿出看家的宝贝护着呢。”
    “那?便好。”沈恕垂首道。
    武陵眼眸微动,半探下身子,挑眉问道:“看来此?番好事,并没有打动灵殊仙君呀。”
    沈恕恍然抬首,干笑道:“怎会不打动,神位具在,天界便安稳,如此?三界也不会动荡,多?大的好事啊。”
    武陵笑道:“我的亲亲呀,你可?知你现?在的脸上写了?什么字吗?”
    沈恕错愕地摸了?下脸,“什么?”
    “左眼忧心?忡忡,右眼无力回天,鼻骨上写着心?烦意乱,嘴巴上标满世界爆炸。”武陵摇着头?,眼里不禁有些担心?道:“这是?遇上了?多?大的麻烦?难道明日就天塌地陷,末日临头?了??”
    沈恕苦笑道,“那?也不至于,就是?……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让我来猜猜会是?什么事情?”武陵抱起双臂,伸出一只手轻点下颌,装模作样地拧着眉头?道,“该不会是?与极阳宫的任务有关吧?”
    沈恕微微瞪大了?眼,而后连忙抬起双手捂住嘴巴,对着武陵摇头?表示不能再谈。
    武陵见怪不怪道,“第一次出任务嘛,或多?或少都会遇上麻烦的,像我这般饱经风霜,也没有几次任务是?顺利度过的,放宽心?,放宽心?。”
    沈恕眨了?眨眼,对啊,武陵不知道知道接过多?少任务了?,这麻烦事问他也没错,便道:“那?……你可?有遇到过,任务所言之事与实际大相径庭的时候?这如何是?好?”
    武陵笑道:“任务所言多?半为天命预测,可?无论神仙、凡人?还是?妖魔,都是?这世间最大的变量,你说的这种情况常有。只要看清楚这任务最终目的是?什么,借我们之力达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