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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好吧。”花沐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她离开后,花霖叶问:“你们可将证据带来了?”
    “自然。”
    元钰卿从怀中掏出状纸,上面详细写了孟棠和县令二人是如何狼狈为奸,如何将无辜男子/女子送进育伶庄,又是如何将他们卖往各处。
    一桩桩,一件件,详细无比。
    随后他又拿出一账本,“根据账本的入账情况,也可佐证。”
    “人证我们也是有的。”
    三人显然有备而来,花霖叶板着脸,翻了几页账册,而后合上。
    “除了你们外,可还有其余人知晓这个账本?”
    “还有几人知晓,但账本只有一册,如今就在大人面前。”
    “甚好。”花霖叶抚了抚胡须。
    “你们的证据本官收到了,先离去吧。”
    “大人不处置了孟棠和县令二人吗?”元钰卿冷声。
    “自会处置,不过如何处置,何时处置,这是本官的事。”
    花霖叶一看便是在敷衍他们,元钰卿气极:“大人身为父母官,领着朝廷俸禄,便是如此尸位素餐的吗?”
    “放肆!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
    花霖叶猛地一拍桌面:“来人,给我将这三人拿下!”
    左右两侧瞬时涌出一批官兵,他们手拿长刀,朝着三人攻来。
    蚩渊揉了揉肩,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不多时便夺过一人的刀剑,横在花霖叶脖间:“不想死就让他们退下。”
    “…都退下!”
    花霖叶咬牙:“挟持朝廷命官,你们当真不想活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蚩渊不耐,“你们这些文官,翻来覆去的,怎么都是这些话?我都听腻了。”
    “你们?”
    花霖叶蹙眉,不一会想通了关键:“你们把潘垟县县令怎么了?”
    “自然是和你一样咯,他和孟棠已经全部交代,只有你还在嘴硬。”
    花霖叶的心一跳:“你们到底是谁?!”
    无人回答。
    一会后,元钰卿拿出那枚“花”字令牌:“这是从刺杀我们的刺客身上搜到的。”
    “大人是想杀了我们?”
    花霖叶咬紧了牙,没有说话。
    “阿卿问你话呢,聋了?”蚩渊将长刀往前移了几分,花霖叶的脖颈当即流出了鲜血。
    他倒吸了口冷气,质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钱财?美人?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路见不平。”
    “我想要你死。”
    元钰卿起身,看花霖叶彻底不装了,直言道:“身为顺州府知府,和潘垟县县令狼狈为奸,鱼肉百姓,花霖叶,你该当何罪。”
    “就算我有错,也轮不到你们来治本官的罪!”
    “一介草莽,哪来的资格挟持朝廷官员?”
    “父亲!”
    花沐莹的声音忽然从后传来,下一瞬,她出现在几人面前。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下刀!”她朝蚩渊道。
    蚩渊没理她。
    “莹儿,不是让你回房吗?你怎么来了!”花霖叶面露焦急,他自己被挟持了不怕,就怕他的女儿也被这伙人抓住。
    “我……”她本是来看元钰卿的,谁知会看到这一幕。
    看着父亲脖子上的鲜血,她控诉地盯着元钰卿:“父亲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做?”
    “莹儿听话,快走,我和他们有些误会,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我不。”花沐莹面露倔强。
    父女二人展现出父女情深,元钰卿看着只觉讽刺:“花霖叶,你将你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可那些被孟棠胁迫的无辜女子,何尝不是她们父母的掌上明珠?”
    “你放任他们欺压百姓,甚至从中牟利,你不配做这顺州府的知府。”
    “……”
    花沐莹在一旁听着,疑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放任,什么牟利?”
    “你的父亲……”
    话音未落,被花霖叶打断,他恶狠狠道:“给我闭嘴!”
    元钰卿睨他一眼,继续道:“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你家中的钱财是如何来的?”
    “按照你父亲的俸禄,根本不可能买下它,且摆在大厅。”
    他指着待客厅的一个花瓶:“前朝遗物,价值百金。”
    “……”
    花沐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她自小便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她也曾怀疑过父亲为何会有这么多钱,可父亲告诉她是俸禄,亦或陛下赏赐。
    她享受着钱财带来的快意,便再也没有过问。
    此刻,她颤了颤唇:“父亲…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花霖叶抿紧了唇,算是默认了。
    片刻之后,他道:“那些山野村夫的儿女如何能与你相较?你是我的女儿,自是要高人一等的。”
    花沐莹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
    但无论如何,他是她的父亲。
    她抹去眼泪,“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和我的父亲?”
    “是要钱么?三百两黄金,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如何?”
    “你以为我们是来要钱的?”
    “不然呢?就算不是来要钱的,拿了这些钱,也可以补偿给那些无辜的人。”
    “那你父亲呢?按照本朝律法,你父亲应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花沐莹抿紧双唇:“你们没资格将他打入大牢,从今往后,我会规劝他,不让他再做出这样的事,这样还不行吗?”
    “……”元钰卿彻底无话了。
    “莹儿,你和他们说这么多作甚,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不敢杀我。”
    “至于律法,我就是律法!有本事让皇帝亲自来审我!”
    天高皇帝远,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我竟不知,这大虞的律法何时姓了花。”
    元钰卿忍不住了,“蚩渊,把他捆了,拖回京都。”
    蚩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花霖叶呼吸一窒,意识到什么后,看向蚩渊的脸庞。
    他曾远远地看过蚩少将军一次,这细细看去,他才发现,眼前人似乎和蚩渊有几分相像。
    “你、你叫蚩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难不成虞国还有第二个蚩渊?
    花霖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你和蚩少将军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问,蚩渊笑了:“你觉得呢?”
    “不…不可能!”
    他得了消息,皇帝一行人已经在昨日回了京都,蚩渊身为贴身保护皇帝之人,怎么会出现在顺州府?
    皇帝……
    他的脑海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此前他便觉得青衫男子面容熟悉,却迟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现在他想起来了,是在去岁的宫宴,那人稳坐高台之上,举手投足间满是帝王的尊贵。
    他猛地抬头,盯着元钰卿,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你是、是……”
    那两个字迟迟说不出口,双腿瘫软,他竟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如何能想到,天子竟会悄然出现在顺州府,扮做平民,激他说出实情。
    若今日携带证据来的,是天子亦或某个官员,他定装作毫不知情,将事情都推到县令和孟棠身上……
    又或者说,若他在最开始便认出了天子的伪装,那一切都将不一样。
    可惜世间事没有如果。
    几年前,他便是如此对待从潘垟县而来的百姓,只是那时的状告者是一平民,今日的状告者却是天子假扮。
    他本想照本搬科,却终究被石头砸了脚,彻底没了活路。
    侍卫们是在半刻钟后到的,他们将所有的花府成员都关进大牢,等待下一任知府审问,至于花霖叶和花沐莹,则是被一起带回了京都。
    天黑之前,众人进了京城城门。
    花霖叶、县令和孟棠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花沐莹单独一间,就在他们隔壁。
    而元钰卿则是回了皇宫,方宇明告诉他,月执已经离开了。
    狩猎队伍在回京途中,突然遭遇了袭击,月执被人当场劫走,下落不明。
    “他离开虞国了么?”
    “属下不知。”
    “知道了,下去吧。”
    不管有没有离开虞国,总归是离开了主角攻的视线。
    他问9999:“我的任务完成了么?”
    “没有。”
    “为何?”元钰卿疑惑,莫非是月执有被主角攻发现的危险?
    “我也不知道。”
    “……”
    元钰卿沉默了,他怎么感觉他的系统这么废物呢?
    别人穿书,金手指一大堆,他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还要完成任务,系统还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算完成任务?”
    “不知道。”
    “……”
    “任务完成的那天,我会通知宿主的。”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