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锦回去之后,在阳台眺望八栋楼时,忽地想到刚才有一个问题没问那人,他怎么就这么巧就在她小区里卖房了?
她仍旧时不时给他发几条消息骚扰他,要不是没得到答复,要不就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比如问起房子,他便说这里房价是他能接受的,楼盘也算新,与她无关,这解释勉强说的过去,她也就难的糊涂把他当成是社交网络上的一位好友,念及他多年在外,一度想带他旧地重游,被他一口回绝,问他忙什么,他说送外卖。
邬锦一听在送外卖,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另一边,段步周给她来电。
没错,LE传媒的段总亲自打电话给她。
邬锦听到段步周的声音时,不可置信,“你是段总?”
“嗯,我是段步周,段信然的哥哥。”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低沉悦耳,“我听保镖说了游乐场的事,实在不好意思,让邬小姐受惊了。”
邬锦实话实说:“是有点。”
段步周在电话那边斯文地说:“改日等他病情稳定了我带他上门给邬小姐道歉。”
邬锦对傻子不抱希望:“这倒不用,一切都要以身体为重。”
“这事到底是我弟弟的不对,我不会因为他与常人不同就惯他,他这个年龄需要做的事,乃至产生的错误我们都会尽量教会他。”
邬锦还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地和她说这种事,很是不解,但对面说话得体,没有越过分寸,她只能和他继续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也没把这事当回事。
谁料第二日,段家那两兄弟出现在公司前台,由保镖助理陪同,那阵仗还以为是谈什么大生意,惊的经纪人放下手中工作,亲自去招待他们。
两兄弟,段步周西装革履,走路不慌不忙,气场不怒而威,而段信然一手拎着一个古驰手提包,一手拎着一个精致食盒,一颗头伸着东张西顾,找寻记忆中的人,没见着人,眉头不舒展,急得像是膀胱告急的人。
经纪人虽然也觉得段家这两兄弟走这一趟挺奇怪,但整个招待过程还是挺周到的,该斟茶就斟茶,该问话就问话,礼数一步不少,交流一番,了解到此阵仗是给邬锦道歉的,不好说什么,只好又是给邬锦发消息又是打电话的。
邬锦被打电话叫过去,有一种被架在火堆上烤的感觉。
经纪人安排了一个会议室给她和段信然,她进去后没关门,段信然更是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此时心里只有她,拿着食盒和包包的手一阵紧张,目光一直跟着她转。
她转过身,回头见到他这副模样,又有了把门关上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没关。
距离游乐场那意外事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段信然似乎不记得了那日冒犯她的事了。
或许压根就不知道有冒犯一事,他只模糊记得她生气了,而哥哥说,生气的话就要道歉,最好带着礼物道歉。
“怎么了?”邬锦问。
段信然嘿嘿笑了两声,郑重道:“我带礼物来给你道歉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哥说你会喜欢包包,但我觉得你也喜欢吃的,所以我给你拿了很多好吃的。”
其实你哥是对的,她就喜欢一些价值或价格比较高的物品。
邬锦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内心叹了一口气:“先坐下吧。”
段信然兴奋地拿着食盒到会议桌上,打开,把里面的点心一一拿出来,他有强迫症,将每样点心都摆的整整齐齐的。
“我可一点都没有偷吃哦。”摆好了,他邀功似的冲她笑,那笑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无害的模样,“邬锦,你快点吃点心,这都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生煎包了。”
他没忘记那个包包,同样放在了会议室桌上。
邬锦可不敢收那个包包,“包我就不收了,你等会自己拿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包后,有几道好奇目光从外面漫进来,叫她格外不自在。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打发他走,于是当着他的面随便拿起马蹄糕吃,吃的差不多了就对他道:“你哥在外面等你,他应该很忙,你跟他走吧。”
段信然道:“他说今天特意抽空来陪我来找你的。”
“……那是他骗你的,他日理万机,忙的不的了,白天干不完工作,晚上搞不好要加班,睡不了觉的。”
段信然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这样啊……那……那我走了,剩下的点心我都留给你吃。”
邬锦:“点心我就留下了,包包你拿走。”
段信然又有意见了:“不行,我哥说道歉要有诚意,不能拿回去的。”
邬锦有点恼怒,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个罪魁祸首的哥哥,说不清他是诚意满满还是办事风格历来如此高调。
诚意是有,拿着一个十几万的包包亲自过来,但这包送的如此叫人难堪,她真是有气无处撒。
邬锦没辙了,直接道:“你拿走,不拿走我跟你急。”
段信然还是犹豫:“那我问下哥哥。”
邬锦深吸了一口气,违心道:“我不喜欢包包,我就喜欢那些点心,有点心就够了,你明白吗?”
段信然懵懂地点了点头,她拎起包,直接挂在他手臂上,再推着他出去。
走到外面,段步周不动声色扫过留在段信然手里的包,段信然小声说了句:“邬锦她不喜欢包。”
“……”邬锦第一次恨不得对上门道谢送礼的人拒之千里。
段步周爽朗一笑,化解当下的尴尬:“你去商店买衣服都东挑西挑呢,邬小姐可不是什么包都喜欢的。”
段信然懵懂地点头。
段步周:“道歉了吗?”
段信然:“道歉了。”
邬锦连忙说:“道歉我接受了,就不耽误段总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