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肆拎起两炮加特林点燃，对准了河对岸，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甘示弱，一炮接着一炮，但因为射程不够远，倒是没什么危险。
“哇塞！我打中了他的炮弹！”于夏兴奋道。
两朵烟花在空气中相遇，开出一朵金黄耀眼的并蒂莲，美丽又壮观。
刑肆侧眼看她，迷离而恍惚的暗色光线下，于夏海藻般的卷发轻轻挽在耳后，眉眼像化不开的月牙儿，眼睛看向天空，橙白的光亮倒映在眼底，温柔又专注。
“刑肆你看，好漂亮！”
于夏转过头来，眼里是止不住的开心。
他喉结微动，漆黑的眼里闪着点光亮：“嗯，是很漂亮。”
于夏玩的有点累了，这时候许际洲走过来，他气一下子就消了：“我去买瓶水，你们喝什么？”
刑肆靠在河边的栏杆上，一条腿屈起，随意道：“冰可乐。”
于夏：“我也一样。”
许际洲无语：“你们两个，变连体婴儿了？”
不是，他就一会没在这，这两个人就变这么要好了。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要提醒：“于夏，女生冬天喝冰的对身体不好哦！”
但于夏头一次没采纳他的建议，她看着他眨眼，睫毛忽闪：“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
“毕竟。”她看向刑肆，眼神坚定：“人总要有勇气去尝试新奇的东西。”
“那行吧。”许际洲耸耸肩：“等着，马上回。”
十分钟后，他拎着塑料袋回来。
“运气好，便利店就剩这两瓶，现在几点了？”
每年西城桥这边都会有新年倒数，等到零点，两条岸边会不约而同地燃起烟花，此刻是35时57分，烟花爆炸声在周围此起彼伏，新年悄悄来临。
于夏接过可乐，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恰好此时音乐软件推送了一条消息。
周杰伦的新歌《等你下课》已发布，快来qq音乐试听吧~
于夏戴上蓝牙耳机点进去，她不追星，但也算周杰伦的半个歌迷，毕竟华语乐坛第一人的名号不是凭空说的。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
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怀旧的曲调前奏，温柔而缓慢地倾诉着青春时的遗憾，歌词里的场景和经历让人一下就产生共鸣，于夏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她下意识看向刑肆，却发现天空中，璀璨的烟花蔓延开来，天空是深蓝色，烟火绽放，变成五颜六色的光。
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刑肆站在她面前，骤然弯下腰，目光相对，男生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随后，声音从容又镇定：
“于夏。”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
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
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
当你收到情书
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啪嗒——啪嗒——”
零点零时，歌声和起伏的烟火声占据整个耳膜，于夏焦急地摘下耳机，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看见刑肆嘴唇缓慢地一张一合，散落的星光汇于眼底，漆黑的瞳孔像沼泽般让人能够陷进去。
“——想不想谈恋爱。”
第44章 “新年快乐。”
于夏呆呆地看着他，等到焰火渐渐落幕，只剩下远方天空的“砰砰”声。
带着回音，又像是闷闷的心跳声。
许际洲举着相机跳下来，抱着刑肆凑的很近：“阿肆，新年快乐！”
镜头往男生脸上怼，像是故意要拍到他滑稽的样子。
刑肆从鼻尖发出一道懒散的哼笑声，伸手推开他：“滚一边去。”
许际洲也不气馁，马上把镜头对准于夏。
“于夏同学，新年快乐啊！怎么样，今天玩的开不开心，有什么感想？”
于夏看着刑肆差点走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表情呆呆地，眼神不自觉往刑肆的方向瞟了一眼，才对着镜头说：“新年快乐，今天很开心。”
许际洲按下录制键，看了一下刚刚的视频。
她急忙把耳机收起来，刑肆转过身，面对着河岸吹着风。
冷风有些刺骨，但也很快让人清醒。
于夏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看他，乌眸红唇，裙摆下的两条腿纤细笔直，站在他旁边，安静又乖巧。
原则上他不心动，但很难对于夏说不。
“刑肆，你刚刚在说什么？”
柔软的黑发被风吹开，鼻头和脸颊因为冷空气有些微微泛红，但一双眸子怔怔地看着他，明显好奇。
刑肆侧过身看她，精致的五官轮廓被河面的光影切割的分明而深刻，眉眼低垂带着点风流的意味，语气是难得的认真：“我说。”
“于夏，新年快乐。”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于夏一颗心依旧跳个不停，她拔下钥匙关上门，站在玄关处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好烫。
刚刚，是刑肆先说的新年快乐。
在新年的零点零分。
她说不出有多开心。
她突然，对接下来的这一年，都充满了期待。
新年的第一场烟花，是和刑肆一起看的。
于夏甚至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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