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解乌却道:“没有啊。”
沈言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笃定陛下会主动?
南解乌的眼睛忽然望了过来?,沈言深在一瞬间注意到,他好像勾起了一个笑容。
“因为我相?信长珺。”南解乌说?,“我相?信他相?信我,就像他相?信我相?信他。再说?了——残疾,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异于?常人的特征呢?”
沈言深被绕得目瞪口呆,结果南解乌越说?越带劲:“你看啊,他虽然残疾会有些不方便,但也很好玩啊。当然,他双腿断掉是很可?怜,但他每次背着我偷偷抹眼泪,甚至自?卑地觉得配不上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多可?爱啊。真是个可?爱的瘸子啊……”
沈言深:“……”
沈言深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够了。”
他现在已经相?信南解乌不会背叛赵宴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说?出这?番话来?的。
有点勇气不够,还得足够变态。
正说?着,沈言深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道极为细微的声音,顿时?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并且走了出去。片刻后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裹。
南解乌这?时?已经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为自?己?倒茶:“这?是什么?”
沈言深揭开黑布,里面是一只?灰色的鸽子。
“是陛下的信鸽。”他从鸽子脚上解下密信,递给南解乌:“这?种鸽子能够自?动避开侦查,根据气味定位到人,如非特别紧急的情报,不会轻易出动。送达信件之后,它会自?动服药而死。”
南解乌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脑中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赵宴出事了?
不可?能,他在临走前分明部署好了一切,且不论那群资质可?怕且忠心耿耿的暗卫,若是那群大臣敢撕破脸皮对赵宴动手,白?起首先就会把他们咬成肉泥!
他快速将信打开,沈言深也紧张地盯着他。
然而贵妃并没有露出那种特别吃惊的表情,他看信的速度很快,看完之后忽然“啪”地一下,把那信纸揉在了手心。
……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深慌张道:“陛下莫非真的有事?”
南解乌缓缓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出乎意料的沉思。
沈言深的音量都快压不住了:“莫非是疾病!”
南解乌撑起下巴思考,他已经无暇顾及沈言深了,这?却给了人错误的信号。
沈言深颤抖道:“重病!?”
南解乌没来?得及回答,沈言深几乎快哭起来?:“要驾崩了!?”
南解乌:“……”
南解乌:“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这?会儿能有什么好事?”沈言深真的快哭了,“莫非是塔郸王突发?恶疾走了?”
一种少有的犹豫语气出现了:“……那也没有那么好……唔……不过也可?能比这?还好……总之……
沈言深发?出灵魂质问:“那是什么?”
南解乌捏着信纸沉默了半晌,耳朵忽然红了。
沈言深觉得很可?疑:“能给我看看吗?”
“你看什么看?”南解乌道,“陛下说?他想我了,写了一首大长诗表达思念。比你壮元登科的时?候写的论文还要好,本宫怕你看了自?卑,还是别了。”
沈言深:“……啊?”
总而言之,沈言深最后也没看到那篇信的一角,只?能含恨退下。
直到周围都无人之后,南解乌才将皱巴巴的信纸重新展开。
“赵宴有身?孕了。”他对系统说?道。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时?候,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孤军深入。用些迂回的法子也可?罢了。”
【还不是你贪玩。】005揭穿他,【再说?了,你若是不走,那群左右相?指不定某天来?个妖妃祸国的罪名,把你吊死了。在系统库里看过杨贵妃的故事吧?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背锅。】
“你将赵宴比作李隆基?”南解乌嗤之以鼻,“不要侮辱赵宴对我的感情,李隆基有所?顾忌,又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最后从应有尽有变为一无所?有。但赵宴却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他虽无法创造盛世,却永不可?能妥协。”
005:【……你在炫耀什么?】
南解乌:“没什么。有一个这?么爱我的夫君,真是不好意思。”
005:【……】
南解乌:“哎,他要我三?日之内回去,怎么做得到呢?真是太着急了,这?么担心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怀胎的是我呢。”
005不搭理人了。
南解乌笑了笑,他忽然真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奇特的情感,从母亲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可?一旦萌发?,又会被精确地捕捉,因为实在难得。那是一种沉默的安定感,却又促使着他想要见?到赵宴,就是在现在。
“怎么做得到呢?”南解乌自?言自?语,“还真是难办……不过,如果有默契的话,三?日之内……等?一等?,三?日之内?”
南解乌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心跳动起来?,竟有些兴奋地乱撞。
信件送达的第二日,庆朝派出小股水军,呈游击状,于?渭水畔击散塔郸队伍。
蒙欢专心驻扎营地,并未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