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鱼也太可怜了吧！”盼达攥紧小拳头，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左右摇摆个不停，“我讨厌这只乌龟，怎么可以骗人呢？”
    泰格也说：“美人鱼治病，美人鱼好，乌龟骗人，乌龟坏。”
    “你们在讲什么故事？”沈榷笑着问。
    “素美人鱼和小乌龟的故事，那个乌龟呀素个大坏蛋，把美人鱼骗去卖生鱼片。”
    沈榷愣住。
    这么魔性的故事，沈榷没有在任何一个教室的任何一本故事书中看过。
    他咽了咽口水，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故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是泰格啦！”其他班的小朋友指着泰格说，“他说这是他听海洋城的美人鱼讲的。”
    海洋城，美人鱼。
    这两个词在沈榷的脑海中渐渐和曾经见过的人鱼重合。
    额头落下一滴汗，那个工作人员一天到底是给小朋友讲多少阴间故事啊。
    而且因为他是人鱼，讲这种故事往往很有说服力。
    “大家要不要一起玩拼图？”沈榷试图转移大家的目光，从教具柜子上取下来两幅拼图，“这两幅是新买的，还没有小朋友拼出来过。”
    泰格忙问：“伽羽也没有吗？”
    “是的。”
    “那我先来拼。”
    “好啊。”
    沈榷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很有耐心地打散拼完。
    但是他完全高估了现在泰格的耐心，伽羽不在，他根本没有那么多耐心。
    两幅拼图一样大。
    泰格的拼法，就是把其中一幅整整齐齐地摆在外面，把另一幅一块块拼进空着的这幅框架里。
    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沈榷：……
    “拼好了，你们来玩吧。”
    大大方方地把拼图往前一推，泰格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俨然一副小少爷的模样。
    拼图严丝合缝，大家看到后纷纷赞叹起了泰格的聪明才智。
    “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还能这样拼呢。”
    “我也来试试好了，真是个好办法。”
    沈榷担心这种不靠谱的方法被更多小朋友效仿，连忙制止道：“大家忘记我教你们拼拼图的方法了吗？偷懒可是会让脑袋变笨的。”
    泰格惊讶极了：“那伽羽会不会以为我是笨蛋啊！不行不行，我要重新拼。”
    被打乱的拼图即使是泰格来拼都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等他拼完的时候，没回家的小朋友只剩下他一个了。
    沈榷满意地看着拼图，摸摸他头顶的小耳朵，夸奖道：“你做得很好。”
    “哎呦~其实也一般啦，不过如果伽羽能听到这话就好了。”泰格努力地眨巴着橘黄色的大眼睛，给沈榷发送信号。
    意思很明确：你明天在伽羽面前也夸奖我一次吧~
    沈榷会意，轻轻张了张嘴巴，发出一声感叹：“你就那么喜欢伽羽呀？”
    “喜欢，他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而且他对我很好很好。”泰格骄傲地告诉他，“而且我们是两家家长见过面的关系。”
    微愣。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伽涟的家长都还没有相互见过面，这两个崽崽的进度已经比他们还快了。
    “老师，我爸来接我了，我走喽~”
    泰格提醒后，他才回过神来，泰威已经到了门口。
    他连忙点点头，笑着说了再见。
    要审批老师出的试卷，沈榷在学校待到了很晚。
    夜色黑了，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向来最怕鬼的沈榷看到外面黑漆漆一片的校园并没有觉得害怕。
    倒是伽涟突然打过来的视讯吓得他一激灵。
    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忙完了吗？我现在正在过来幼儿园的路上，想喝什么味道的营养液？”
    “猫薄荷味。”
    公司生产的猫薄荷营养液在最近正式开始量产了，沈榷期待了好几天。
    而伽涟也没有让他失望，看着车载小冰箱里满满当当各种颜色的营养液瓶子，笑笑。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瓶子上写着“猫薄荷”三个大字。
    这款营养液刚上市，销量比伽涟想象中还好。
    要不是因为是自家公司生产的，连一瓶都买不到。
    “我知道了。”伽涟抬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幼儿园，皱了下眉问，“你在办公室吗？”
    “嗯，刚忙完，准备出来了。”沈榷看了眼桌上的资料，笑着说，“你到了吗？”
    伽涟没有正面回应，反而说：“先别出来，在办公室等一下。”
    以后立马挂断了视讯。
    沈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小臂上的光脑芯片，只觉得奇怪。
    他在办公室给自己找了本书看，是前几天周觉放在这里的《恋爱一百问》。
    里面的内容荒诞又好笑，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榷并不觉得无聊。
    沈榷刚看到第19个问题“男朋友出轨的前兆”，伽涟就进来了。
    “你来啦。”他随手就把书往桌上一放，站起了身来，“你刚才已经到门口了吧？”
    “嗯，外面太黑了。”伽涟歪头看着他桌上的书，草草一眼，眼神就变了。
    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灯光的作用下变得有些浑浊。
    眼神中蕴含的深意沈榷看不懂。
    伽涟一字一顿格外认真地对他说：“我不会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