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渊：“让他的身魂合体，我可以暂时封印他身上的鬼气，注入生气。
    你不是控制了灵运虫么？让灵运虫将它们所用的障眼术法诀告诉我，由我来施展，会比那群虫子强得多。”
    他又取出了两个面具，“戴上这个，神识探入，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褚清钰：“准备得真是充足啊。”
    方凌仞：“我能自由活动的范围，无法距离我的兽蛋太远。”
    烨渊：“所以你得带上他。”
    方凌仞：“……”
    褚清钰悲怆望天：他现在是不小心触发了绝路托孤剧情了吗？
    烨渊：“在我们离开领主府之后，整个领主府，以及我的领地，会陷入永眠，只有我的血凝结成的契印，能将它们唤醒。”
    方凌仞捏紧了手中的戒指。
    他很清楚，就算他们不走，领主府也不再安全了。
    烨渊摆摆手，“去准备吧。”
    下一刻，设在门上的结界消失，大门敞开。
    褚清钰和方凌仞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如果真的想走，直接离开就好了。
    真正需要准备，打点府中上下诸事的，是烨渊。
    在外面收拾残局的侍从们，看到里面有人出来，都忍不住朝这边看来，好奇烨渊究竟如何处置苍棉。
    方凌仞直接给自己和褚清钰施了隐身术，大步流星的离开。
    第1032章 启程
    “诶，你们听说了吗？烨领主遣退了所有的侍从，封锁了领主府。”
    开设在路旁的茶馆里，好些人要了一碗茶汤，就着油果呼噜噜喝得痛快，间隙还不往和旁人闲聊。
    “这事早就传开了，啧啧，你们说烨渊到底想干什么呢？自封领主府，是打算在里面闭关吗？”
    “不是闭关吧，我听从领主府离开的侍从们说，烨领主给了他们遣散费，限他们一日收拾东西离开。
    一群人几乎是前后脚踏出领主府的，时限到时，有人脚程慢了些许，直接被一股力量震飞出门外。”
    “嚯？这么霸道，他们好歹在府中做事几百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到头却被烨渊无缘无故轰出来，真是跟错了主。”
    “可不是么！那烨渊也太冷血无情了，跟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烨渊不一贯如此么？占着那么大一块地方，也不见做出什么功绩。”
    茶馆里的靠窗角落，正端着一碗茶的灰发男子，五指骤然收紧，碗侧顿时开裂，茶水顺着裂缝渗出，流入了他的衣袍里。
    坐在灰发青年对面的黑发男子，立刻伸出手，将一块糕点塞进了他的嘴里。
    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灰发男子冷静了许多，再看向对面的男子：“再往前百里，就入绵海山了，我们是在附近落脚，还是直接入山？”
    “听说绵海山里情况复杂，先在附近打探清楚，再入山也不迟。”黑衣男子声音温和，“别急，过了绵海山，就能抵达荒原南域边界了。”
    此二人正是褚清钰和方凌仞。
    离开领主府之前，烨渊已经将方凌仞身上的鬼气封入体内，又施了几个法诀，让方凌仞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褚清钰甚至恍惚有种方凌仞复活了的错觉。
    烨渊也是费了心，设了两重障眼法，一重是化作烨渊的模样，一重是化作一个放在人群里找不着的普通模样。
    前者是为了瞒过帝君，后者是为了他们能安全抵达上古荒原。
    方凌仞过往修行的法术和烨渊不同，掌握的鸿渊赤焰与烨渊的鸿渊赤焰有差异。
    烨渊给了他一枚封印了大量鸿渊赤焰的乾坤珠，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抽调出里面的火焰。
    这枚装满了鸿渊赤焰的乾坤珠里，还存放着方凌仞的兽蛋。
    万事俱备之后，褚清钰和方凌仞告别了烨渊，离开了领主府。
    这一路过来，他们听到了不少有关于烨渊和领主府的谣言。
    除了领主府被封锁这个既定事实，其他的，大多都是真假参半。
    一开始，褚清钰和方凌仞还会以打听消息的名头，或明显或隐晦的给烨渊说好话，试图扭转烨渊的名声。
    只可惜，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还翻不起一点风浪。
    这些人只听自己爱听的，哪管真相如何，自是越猎奇，越有趣，越能让自己看不惯的家伙不爽利越好。
    眼下，他们仅是在茶馆里歇一歇，又听到了类似的传言。
    此地距离烨渊的领地有千万里之遥远，期间还间隔着山川湖海，可这似乎并不能阻碍消息的迅速扩散。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褚清钰和方凌仞开始商量着入山事宜，却听得“嘭”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座椅倾倒，碗碟碎裂和人声惊呼。
    “你们张口闭口就是烨渊不仁不义，在这给那群素昧平生的侍从们争一个所谓的公道，那你们可有想过，他们在领主府做功拿钱，每月月前都够你们五六年花销了？”
    那青年眸光锐利，瞪视那群越说越过分的茶客，“换做是你们自己，也不见得能如此阔气。”
    “唷唷唷！”立刻有人阴阳怪气起来，“瞧瞧，我们这是遇到了烨渊的拥趸了？好大的威风啊，真是吓死人了。”
    青年：“比不得你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
    “你这小子是不是找打？”有人忍不住了，立刻撸起袖子。
    青年也不惧，“你且放马过来！我从不饶过找死之人！”
    与青年同桌的修士们，也纷纷站起，目露凶光。
    察觉到青年身上释放的威压，撸袖子的人瞬间怂了，只是嘴不饶人，“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提着东西便走。
    旁人见此，知道他是怕了，不由发出一阵哄笑声。
    青年这才坐下，哼道，“说起来，烨渊遣散那些侍从，也不是毫无缘由。
    给他们在府中做事几百年，养出了好些个狼子野心来，不是串通外人盗取小少主，就是里应外合夜袭领主府。
    那口风就跟筛子似的，领主府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外传，胆子大得很，谁家有这样的仆役，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褚清钰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凌仞感觉心情好些了。
    青年和与他同桌几人，都朝褚清钰和方凌仞所在的方向看来。
    褚清钰：“我还听说，那些多嘴的家伙们，离了领主府，便开始大肆宣扬自己在领主府遭遇不公。
    他们不满自己无缘无故就没了赚取地晶石的地方，哭哭啼啼，十分委屈，被人劝了几杯酒下肚，随便套话，便说出了他们得到的遣散费。”
    闻言，不少人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褚清钰翻了翻巴掌，“这个数的遣散费呢，还都地晶石，他们觉得少了，殊不知，他们的酒友们，都嫉妒得红了眼。”
    “嘶！”有人挪着凳子蹭过来，“此话当真？”
    褚清钰：“那是自然，拿了好处守口如瓶的老实人，回了家就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家人离开了。
    也就那些嘴上没把门，什么都往外说，可不招人嫉妒，没过几日，就被人抢了。”
    “哼！他们活该！”青年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与他同桌的几人，朝褚清钰和方凌仞招呼道，“两位仁兄过来坐。”
    褚清钰的视线下移，看向了他们那已经被青年拍碎的桌子，和满地狼藉。
    青年：“……”
    拍桌一时爽。
    他抛给躲在一旁不敢吭气的店家一些碎晶，“这些够赔偿了吧？”
    店家连忙查看了碎晶，点头笑道，“够了，太够了！”
    青年：“再照着这些上一桌，端那里去！”他指向了褚清钰和方凌仞所坐的地方。
    紧接着，一群人便挪到了褚清钰和方凌仞这一桌。
    褚清钰打量着青年的同时，青年也在打量着他，双方互相交换了姓名。
    青年名叫李玖，听起来有些敷衍，不过褚清钰和方凌仞也不遑多让，褚水和方火再现。
    李玖：“二位是从烨领主的领地里出来的？”
    褚清钰：“是啊，出来讨生活。”
    “我猜也是如此。”李玖摇头叹息，“只有曾经住在那片土地的修士，才会晓得，没烨渊罩着，那里的天地灵气很快就会消失。”
    在这神寰界，每个领主的地盘上，都设有聚气阵。
    神寰界的灵气至臻至纯，仙界和灵界完全无法与之相比较。
    其中，最为纯净的灵气，只需要一口，就能让仙界的低阶修士突破。
    这样的灵气被称为神氲之气，只有帝宫里的聚气阵，才能聚得这样的灵气。
    至于其他的地方，要想聚集到多纯净的灵气，一看运气，二天时地利，三看领主的实力。
    支撑起这样的聚气阵，需要消耗不少的神力。
    别说什么不需要绘制聚气阵，其他地方都有，就这没有，那就只能等待着原本积存在这个地方的灵气，被其他地方的聚气阵掠夺。
    毫无疑问，有烨渊在，那片领土的聚气阵才能正常运作。
    生活在领地里的人和妖，自然享受着萦绕在那片土地上的灵气。
    而现在，烨渊离开了，消失了，烨渊所拥有的领主府，矿山，园林，净池等几个地方，全都陷入沉睡。
    褚清钰也是在离开了领主府之后，才知道，烨渊所说的“沉睡”是什么意思。
    偌大领主府，似在那一刻完全与外界隔绝封闭，时间静止，里面再无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