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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边朗面色忽然变得凝重:“齐教授,请注意你的措辞。”
    “抱歉,”齐知舟从善如流,“是银灰。”
    虽然他实在看不出来边朗这一头银灰杂毛和白色有什么区别。
    边朗满意地颔首,并且伸出一只手,在齐知舟后肩轻轻一捻。
    齐知舟不解地抬眸:“嗯?”
    边朗似乎从齐知舟的衬衣上捻起了什么东西,装进了口袋:“那个女孩的头发,掉在你衣服上了。我带回去和报警器上的那根做个dna比对,才好洗清你的嫌疑。”
    齐知舟非常镇静:“那再好不过了。”
    ·
    模糊的警笛声传来,齐知舟抬眸望向远方,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边朗,”齐知舟轻轻地说,“帮我。”
    边朗的目光停留在他侧脸,他预料到了齐知舟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还是问:“嗯?”
    齐知舟轻呼出一口气:“我是基因耐受体的事情,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边朗追问:“为什么?”
    齐知舟:“我的体质过于特殊,一旦被发现,会有很大麻烦。”
    “我不是问这个。”边朗打断他,“齐知舟,我是警察,你是我的重点怀疑对象,我为什么要帮你。”
    齐知舟微微偏头回视着边朗,坦荡道:“边朗,你知道我没有杀人,而且我对你有用。”
    边朗:“有什么用?”
    齐知舟平和地说:“要破译elecxtrax7,只有我能做到。”
    这话听起来狂的没边了,但边朗知道,齐知舟只是在讲述一个客观事实。
    边朗眼也不错地看着他:“齐知舟,这算你求我吗?”
    齐知舟沉吟片刻:“算。”
    ·
    他想起小时候也求过边朗一次,那次他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求边朗帮他销毁花瓶碎片。
    当时他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巴巴地说边二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他怕边朗拒绝,没等边朗张口,就用那根手指贴住了边朗的嘴唇。
    一瞬间,边朗就和触电似的,攥住齐知舟的手腕,把齐知舟的手甩开,板着脸转身就走。
    小少爷气急败坏,对着边朗的背影拳打脚踢,大喊边二你至于吗,不就碰你一下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后来边朗还是帮他收拾掉了那些碎片,并且警告小少爷以后不许再这样去求别人,谁都不行。
    ·
    警笛声越来越近,齐知舟把不准边朗的态度,于是故技重施,竖起一根手指:“边朗,帮我一次。”
    随即,他上前一步,像小时候那样,指尖轻轻按住了边朗的薄唇。
    下一秒,边朗攥住了齐知舟的手腕,就在齐知舟以为边朗会像从前那样把他甩开时,边朗手指收紧,将齐知舟往自己这边重重一拉!
    齐知舟失去重心,跌进了边朗怀里
    无数火花在脑海中迸发,齐知舟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战栗,他竭力将上半身后仰:“你这个人......”
    “小少爷,”边朗勾起唇角,“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别再用这招了。”
    他吐息时嘴唇轻轻摩擦过齐知舟的指腹,灼热的气息纠缠着指纹。
    年少时做起来无比自然的事情,此刻却因为过分狎昵而显得暧昧。
    齐知舟垂下眼睫,不自觉蜷缩起手指。
    “躲什么?”边朗嗓音带笑,“怕我咬你啊?”
    他攥着齐知舟手腕的五指稍一用力,齐知舟的指尖微微探进边朗齿列。
    三辆警车疾驰而来,稳稳停下。
    边朗往前俯身:“齐教授,你的小花招成功了。把手臂遮好。”
    林森从警车上跳下来:“边哥!”
    边朗松开对齐知舟的桎梏,大步朝着林森那边走过去。
    齐知舟整理好衣袖,把双手背在身后。
    右手食指尖微微濡湿,热且烫,仿佛灼起了细密的电流。
    是elextrax7的副作用吗?
    否则他的心率怎么会这么高?
    齐知舟感受着胸腔里失序的心跳,在眩晕中缓缓摇了摇头。
    第19章
    齐知舟凭借极其强悍的心理素质,为今晚的遭遇编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说辞。
    “我不认识那个人,他戴着口罩,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非常激动。”说到这里,齐知舟适时沉吟片刻,“喊着‘研究基因都该死’‘伪君子’这类的话......确实,现在公众对于这门学科还有很深的误解。”
    林森皱着眉头怀疑道:“难道是极端反对派?”
    基因研究与道德伦理天然存在冲突,有不少激进的反对者。况且齐知舟名声在外,招来攻击并不奇怪。
    “也许吧,”齐知舟心有余悸,“还好边警官及时赶到。”
    林森问:“边哥,你晚上不是去相亲吗?”
    齐知舟讶异:“相亲?”
    边朗哼了一声,嗓音里挂着一点笑:“齐教授,不想我去相亲啊?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齐知舟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有资格管你,相亲是你的自由。”
    边朗脸上那点笑瞬间消失了,硬邦邦地说:“你就那么想要我和别人相亲?行,你好,你很好!”
    齐知舟:“......”
    林森一头雾水:“不是哥,你到底想不想齐教授管你啊?”
    边朗往他后脑勺呼了一掌:“你少管!”
    林森憋屈地捂着脑袋:“那你倒是说啊,相亲怎么相到这儿来了?”
    边朗点了一根烟:“兜风,路过。”
    实际上,边朗对齐知舟身上出现的许多“巧合”一直持怀疑态度。今晚齐知舟约见方如山时举止反常,更让边朗确信他一定在酝酿着某个计划。齐知舟上车后,边朗便开着摩托跟了上去。出租车狂飙上了山道,边朗心说不好,立即改抄近道,在出事前截住了出租。
    ·
    边朗把注射器交给林森,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齐知舟站在一边,掌心握着一杯热水,目光随意投向远处的山霭。
    刚刚他的手臂被划了一刀,由于失血,此刻脸色苍白,侧影在夜色中单薄如纸,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边朗瞥向齐知舟,心口没有缘由地刺痛了一下。
    林森见他出神,在他眼前摆摆手:“边哥?”
    边朗立即拽回思绪:“把药剂给夏枳化验。21号晚上我和那个叫六疤的男人见面,在那之前不要大规模排查,避免打草惊蛇。”
    林森点头:“放心吧。”
    边朗拍拍手掌:“大伙这段时间都辛苦了,等案子破了,该休假就休假,全都批!”
    林森向齐知舟告别:“齐教授,我们撤了啊,你多注意安全!”
    齐知舟收回目光,笑着说:“好,你们辛苦了,再见。”
    他勾唇的表情并非发自内心,更像是一种机械性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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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朗大步走到齐知舟面前:“你笑什么?”
    齐知舟不解:“我不能笑吗?”
    “不想笑就别笑,”边朗没好气地拉过齐知舟的胳膊,挽起齐知舟衣袖的动作却格外轻柔,“疼不疼?”
    齐知舟下意识否认:“不疼。”
    “放屁!”边朗爆了句粗口,“娇生惯养的,还能有你不疼的时候?”
    齐知舟哭笑不得:“只是小伤,真的不疼。”
    小伤确实是小伤,边朗先前简单检查过齐知舟手臂的刀伤,伤口不深,出血量也不大。
    这种小伤如果搁边朗自己身上,他都懒得浪费一秒去处理,但出现在齐知舟手上,边朗却莫名觉得刺眼。
    除了刀伤,齐知舟手上还有浅浅的肉疤——他拔掉鳞片后留下的,下颌到锁骨也有刚才注射器划过的血痕。
    边朗怎么看这些伤怎么不顺眼,板着一张脸:“弄成这叼样,你特种兵啊?!”
    齐教授这辈子都没想过他居然还能和特种兵扯上关系,顿时无语住了:“......”
    边朗扶起歪倒的摩托:“上来。”
    齐知舟礼貌性地客气客气:“边朗,你不用送我,我打车就可——”
    边朗冷漠地点了一下头,拧动油门,摩托“轰”地开走了。
    齐知舟独身一人站在夜风中,被摩托尾气喷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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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盛夏时节,但入夜后还是凉的,齐知舟缩了缩肩膀。
    手里的那杯热水已经凉了,他朝着杯口哈了一口气,想试试这样能不能让水变热。
    但很快,齐教授就意识到了这种行为有多幼稚,他忍不住低头笑起来,晃一下水杯,晃出了小小的漩涡。
    小漩涡转啊转,还没有转完,摩托去而复返,停在了距离他大约十多米的地方。
    “喂,特种兵!”边朗打着闪光灯喊,“上车!”
    齐知舟扬声:“我打的车要到了。”
    其实他没打车,他知道边朗会回来。
    边朗:“取消!”
    齐知舟说:“你开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