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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宋居,我再也受不?了了!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冷血、更无情吗!你?根本不?是人、不?是人!”一道娇俏的怒斥声忽然从那把紫剑里传出。
    里面人呲牙咧嘴地跺着脚,像是被惹急了的猫,她威胁道:“宋居!她这么可怜,你?要是不?放过她,我就?离家出走!你?休想再找到我这么厉害的剑!”
    所有人皆是一愣,看着那把剑不?知?如何反应。
    然而那剑修并未有一丝表情变化,只冷冷吐出三个?字,“那你?滚。”
    那剑中的声音一哽,只能硬着头皮放狠话道:“你?、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更好的主人,你?就?后悔去吧!”
    宋居没理她,径直把剑丢在?地上,而后转身飞跃出了山庄,到底是放过了雪信。
    那把闪着紫电的剑漂浮起来,对着他的方向小声的大放厥词,骂够了才觉丢脸似的,忽向反方向飞走了。
    空气彻底凝滞,三人面面相觑。
    这生死?难关,竟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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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霜雪却不妨,忍冬共经腊。出自《记园中草木二十首(其十八)朱藤》。
    忍冬的花语是:可将自己奉献给你。
    第46章 得偿所愿 以后我们再去北地看、在冬日……
    浓郁的?线烟熏的?满屋子?皆是, 雪信握着寒鸦的?妖丹正修补着魂体。
    得益于?白羽死前那一番话,雪信也算清白已证,从这案子?当中?摘了出来。
    铁手特意隐去?了后半截,并未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只说捉妖师白羽除妖后已自行游历去?了。
    有人猜测晕倒或许是除妖气?的?阵法作用之处, 有人惊恐胆寒, 亦有人见猎心喜。
    想必这妖鬼作乱之事很快便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铁手和龙舌兰都在雪信床前挤着,一步不肯离开。
    两人并未再提起?雪信的?过往, 他?们都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怜悯与宽慰,而?是真心与陪伴。
    冰冻三尺, 非一日之寒,想要将这心暖起?来,自然也是这样。
    “没想到这么冷漠刻板的?剑修竟有一把这样性子?的?剑。”龙舌兰倚在床边嘀咕道。
    雪信垂眸笑道:“确实是把热心肠的?剑。”
    铁手看着她这某抹笑意, 眸子?温柔而?沉静, 只微叹道:“没想到剑亦会生?灵,这次多亏了她,以后若见到必定要好好答谢她一番。”
    龙舌兰听?着,忽一笑。
    雪信不解, 侧身看她,好奇道:“舌兰想到什么了?”
    龙舌兰看了眼?铁手,笑道:“我想到她的?话,真可乐,说什么天底下最冷血、最无情的?人。”
    她说着便已笑作一团。
    铁手横她一眼?,摇了摇头,转向雪信细细解释道:“我有三位师兄弟,正是无情、追命、冷血。他?们虽叫这名, 但只是办案无情、对穷凶极恶之人冷血。等带你回?了神侯府,见一见他?们,你就知道了。我们四人虽是师兄弟,但情同手足。与师父更是感情深厚,亦师亦父。他?们见到你,想必都是极欢喜的?。”
    龙舌兰在一旁点着头补充道:“特别是诸葛神侯,不知要开心成什么样。”
    雪信被她一调侃,雪白的?脸上?浮起?薄红,低头不语,眼?里?却染上?点点笑意。
    龙舌兰见她这一笑的?风情,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心里?蓦然想到,铁手这么个大?块头,雪信真能受的?住吗?
    她猝然想到诸葛神侯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的?场景。不会铁手生?了一圈,那三个还没修成正果吧?
    不对,鬼能生?孩子?吗?
    “舌兰,在想什么呢?”雪信关心地蹙眉问道。
    怎么好端端地,面色突然这么红?
    龙舌兰被她惊的?一颤,冰凉的?手贴上?滚烫的?脸颊,磕绊道:“没,我、我有点热,我去?外头透透风。”
    她说着,就自顾自跑出去?了。
    雪信看着她的?背影,长?睫扑闪,实在猜不到这是怎么了。
    铁手也满头雾水,只微叹道:“算了,随她去?吧。”
    他?握上?雪信的?手,那双明亮的?眼?里?染上?疼惜,“还疼吗?”
    雪信摇了摇头,起?身埋在他?怀里?,闷声道:“不疼了,有妖丹在,我恢复的?很快。”
    她的?声音轻停一瞬,低声道:“那你呢,还疼吗?”
    “我也不疼。”
    铁手手掌上?的?剑伤虽流了不少血,但其实只是看着吓人,一点不轻不重的?皮外伤罢了。那灼魂之火,确实是焚骨之痛,但阵法覆灭时,便已彻底消弥。
    这些终究抵不过心口的?万千痛楚。
    “明天。明天我们就走?吧,去?汴京,去?神侯府。阿雪,我带你去?见家人、好友。以后,他?们便也是你的?家人了。”他?的?大?掌轻轻拂过雪信的?发,声音低沉而?安宁。
    “他?们都会照顾你、护着你。我也是如此。”
    ........
    翌日,铁手三人向贺永年辞行。彼时,齐天沥、贺九菱都在他?身侧。
    齐天沥眼?神躲闪,一刻也没对上?几人的?目光。
    而?那位病痛缠身、命不久矣的?贺小姐,却并不似宋居幻化的?那样死气?沉沉,反而?笑的?很灿然。
    她的?笑里?藏着春日的?生?气?,即使面色苍白、眼?下青黑,也是明媚的?。
    相信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是笑着的?。
    真好,世间并非每一颗萎蔫的?种子?,都只有遭人遗弃怨怼的?下场。
    原来也能开出这样美的?花。
    马车疾行的?风透过幕帘吹进来,灰色的?幕帘飞扬而?起?,绕进一小片蓝色的?衣角。
    雪信伸出手,隔空轻抚它的?轮廓,就像已经摸到了某种具象化的?未来。
    不自觉绞紧的心倏尔松络开来,各人各有各人的?际遇。
    最好的?人,已经就在眼前了。
    她放下手,对上?两双眸子?,笑问:“到了?”
    铁手掀开幕帘,扶她下车,闻言点头称是,表情却有些局促。
    他?这人看着木笃,实则性子?开朗从容,极少这样局促。
    雪信瞧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宅子?。
    说是好友的?府宅,并未有人居住,只有一两个下人负责洒扫打理。她也不太明白,为何要绕一大?圈路,来住几晚这偏僻的?府宅。
    铁手一提到这事,便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龙舌兰瞧着也知道,只是也不肯说,一个劲儿在她面前打着马虎眼?。
    如今终于?见着了,到底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雪,一路舟车劳顿,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煮点汤粥给你吃。”铁手帮她整理好床铺,细细打扫了一遍屋子?,才说出口。
    雪信见他?手掌不自觉地蜷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才露出个温柔的?笑:“好。”
    他?的?耳根泛着红,闻言点点头就往外走?,步履匆匆。
    简直把我要做点什么写在了脸上?。
    雪信的?探究心忽的?散了,满心满眼?只有他?紧张的?蜷手流汗的?局促样子?。
    怎么这么可爱。
    她皱了皱鼻,暗暗把铁游夏这三个在心里?念一遍。
    怎么会有这么适合他?的?名字?
    靠近他?就像靠近了夏天。
    她忽的?觉出一些甜,弯着眼?从包袱底下拿出做了一半的?衣裳细细绣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遮盖猩红的?血渍,也不是为了缝补破损的?口子?,而?是全然为了将这点甜绣进去?。
    雪信还未绣好袖口的?暗纹,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她惊的?一瑟缩,赶紧把衣服塞到被子?底下,收拾好了针线,才推开门:“这就煮好了?”
    铁手摸了摸头,笑道:“刚煮下了,粥要细熬。阿雪,要去?看看吗?”
    雪信低笑出声,哪有叫人去?灶头看火候的??
    她笑着点点头,伸手去?寻他?的?手掌。
    一入手,湿的?。
    她的?笑意更深,看着他?的?眼?睛道;“那就去?看看。”
    铁手牵着她的?手,大?步走?在前头,激越的?脉搏声透过十指相扣的?手一一传递。
    四周的?景物?愈发幽深,空气?中?隐隐有清冽的?花香浮动。
    铁手停下来,眼?前是一道未落锁的?院门。
    他?并不推,只紧握着手,呼吸急促道:“阿雪,到了。”
    雪信抬起?头看他?睫毛轻颤的?频率,便知道他?有多紧张,于?是便捱下了疑惑,径直去?推那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