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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陆小凤走向烟津,那双眼里?的火星不知何?时?早已?熄灭了,只剩下一地的晦暗。
    他?定睛看着那双下垂着的狐狸眼,鼻尖忽然泛起酸,为什?么不看我?
    陆小凤忍不住掐住她?的下巴,哽着嗓子冷冷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的声音都发着颤,陆小凤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卑微地说出这种话。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这种话又有什?么可问的呢?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承认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的他?,早已?无法权衡利弊、揣摩人心,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法子,无助的想用这样?的质问来?表达——爱一爱我吧。
    烟津,我的心早已?为你而飘摇。
    你的目光能?不能?只为我停留?
    他?的眼神几乎要烫融她?,烟津猝然挥开他?的手,喘息道:“偶一欢心罢了。”
    手腕处泛起的一点麻痒让她?缩紧了身子,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令她?难以招架的话,烟津蓦然抬头道:“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提什?么爱?”
    曾经想要他?心魂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可她?当然不愿承认自己胆怯。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那难以名状的痒意,冷冷道:“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她?的眼角眉梢仍施着艳稠的粉黛,陆小凤却觉得好?空。她?是一张不愿染上墨迹的信纸,他?拆开信封,永远空空。
    对他?空空。
    他?苦涩地自嘲一笑?,衣诀翻飞,空气中只回荡着一句喃喃的自语。
    “我还以为,我们在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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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守护我方眼珠子~眼珠子没事!!小鸡答应我,不要再穿绿色了!
    第72章 相思病 我的灼热也不怕被你拨开心脏细……
    陆小凤的逃只是从小镇的一头到了?另一头, 他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身?上仿佛被人戳了?几百个窟窿,哪里都在呼呼漏着风。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 整个人就像一把生满锈迹的钝刀, 失了?所?有锐利。
    他途径所?有笑语欢颜, 失了?魂般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
    庙会上尽是行商的摊贩, 几乎每个货郎的摊前都悬着应景的花灯,朦胧的光打在花叶上, 就像记忆里溢满花香的旧梦。
    陆小凤心里一瑟缩,忽然想起了?那间满院百花的小楼。光晕透过窗纸撒下一地的碎金时, 他想寻她,只需要推开那一扇小小的窗。
    他眷恋起那时,光落在身?上的暖融, 还有烟津在日光下抬起头, 冲他甜津津的笑。
    要如?何来描述那个笑呢?
    曾经?他满眼是烟津在光下透白的皮肤,面颊上浮起的两团热晕,一点薄汗沁在肌理上闪着的细光,满园百花也黯然失色。
    可如?今他却只记得那双弯起来的狐狸眼, 像是星汉又像是糖块。让他想起年幼时曾经?打翻了?糖包,忍着黏腻,喝了?整碗甜稠的热汤。
    那汤的热与甜,一辈子也忘不了?,仿佛此刻还在他胃里翻滚。
    他忽然就明悟了?,为何世人皆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原来胃是情绪的感?知地,更是爱的温床, 烟津无?须洗手便已作了?最甜的羹汤。
    他蓦然觉得,如?果余生都住在那间小楼里,似乎一点也不可怕。
    他勾唇苦笑,原来陆小凤早已有了?眷恋之心。可惜他将真心捧出去,人家也不想要。
    要么大醉一场吧?像以往一样。
    他抬起头,拼命睁大右眼,慌忙地去寻酒摊。
    好在他的狗鼻子还很灵,没走几步路,便看?见了?堆叠整齐的酒坛。
    他近乎是扑了?上去,那摆摊的女娘被他吓了?一跳,颤着嗓子问道:“敢问公子是买酒?”
    边上的摊贩也都望过来,都是一个镇里看?着长大的,多少要看?顾些。
    他低着头,嗄声道:“要最烈、最烈的酒。”
    这声音既嘶哑又含着隐痛,那女娘见他是个断肠人,摇头轻声道:“烈酒伤身?,我这里只有百花酒,入口清甜,花香四溢。”
    “百花酒,百花酒。”他喃喃两句,又想到初遇时他跑遍了?整座城,给烟津买了?所?有种类的花酒。
    那天究竟买了?多少坛花酒?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如?果烟津在这里,会喜欢上这乡镇特色的百花酒吗?
    不,她喜欢喝花茶的。
    陆小凤讷讷道,“算了?,算了?。”
    他游离在所?有人群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像鬼魂一样。
    若是烟津在身?侧,她一定会牵着他的手狂奔。回首冲他笑的时候,眼睛会先弯起来,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猝然踮脚,一口亲在他脸上,而后?带着他晃荡在庙会的每一个角落。
    他停下来,目光落在摊上摆着的狐狸面具上。
    脸狐的纹样画的很媚、很灵,他却觉得还是描摹不出一分狐狸的甜、狐狸的可爱。
    眼见一双油润的手正要落在其上,陆小凤猝然蹿过去,一把将其夺过。他一时没收住力,身?子重重撞在摊车上。
    那圆肥的汉子猛地推他一把,怒喝道:“失心疯了?吧你!”
    这人说?着,便拧着眉拍打衣裳,满身?压不住的火气。
    边上揽着他的女人,不住地安抚道:“算了?老?爷,咱们不跟疯子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两人自身?边走过,一股廉价浓郁的胭脂水粉香在空气里沉浮。
    陆小凤皱起眉,将怀里的面具藏得更深些。
    味道这样重,烟津误会了?怎么办。
    “大爷,这面具啊三文钱一个。”卖面具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穿着打满补丁的麻布衣,腰背佝偻着,沟壑密布的面上却笑得很和善。
    既没用怪异的目光看?他,也没埋怨他扰了?生意。
    即使陆小凤此刻自己已难受得要命,可看?着这老?伯皲裂的双手,心中仍然泛起酸。
    他本就是个顶顶心软的人,立刻便伸手往胸前、腰间掏起银票来。然而他摸了?一轮又一轮,仍是空空,只摸出一颗剔透的珍珠。
    只有这颗被他好生藏在心口的珍珠仍在。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倏尔握紧,像是要将过往的回忆一起拢进手心。
    那老?伯见他掏不出一分碎银,叹气道:“不要钱,你拿走吧。眼睛伤成这样,拿这珠子快些看?病去吧。”
    陆小凤当然不能白拿老?人家的东西,只是这颗珍珠却是怎么也不能给出去的。
    他脱下外衫,将这件衣裳留在了摊位上。像是知道那老伯要上前拦他,他转身?便往荒山深处去了?。
    索性自己的衣裳还不算太差,典当个一两银子,还是使得的。
    哪里都无?容身?之处,他穿着里衣飞身?跃上荒树。硕大的新月惨白地挂在夜空中,陆小凤却觉得像眼睛一样。
    他盯着这弯月入神许久,直到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心神一动,他迅速落地下身?。
    然而,转身?看?见的姑娘并未搽着粉黛色的胭脂,反而素面朝天,似水墨般清丽素雅。
    那姑娘看?见他,上前两步,关?心道:“公子怎么伤成这样?”
    陆小凤盯着她,忽然露出笑意,淡淡道:“自己捅的。”
    那姑娘抿唇道:“公子为何这样说?笑?”
    陆小凤道:“怎么是说?笑?我心情不好时,就爱往人身?上捅窟窿。”
    他话音刚落,脚尖一挑,地上的枯枝便入了?手。手腕一转,挽出一个剑花,便冲着来人刺了?过去。
    那姑娘堪堪侧身?躲开,泛着泪花道:“我并无?恶意,只是略懂些医术,想为公子疗伤罢了?。”
    陆小凤冷冷道:“既然只是略懂些医术的庸医,还是留着给自己治病吧。”
    仅一息间,他便已刺出七剑,剑剑直逼她的咽喉。
    那姑娘冷哼一声,阴沉道:“倒没戳瞎了?你。”
    她脚步腾挪,手中凝出一把钩刀刺,猛刺上去。
    刺未到,风先行。风刃飞旋着割去,陆小凤提起枯枝做盾,顷刻间便被拦腰割断。
    他丢下枯枝,赤手与她搏斗。
    来人出招愈发凌厉,即使陆小凤身?形矫健,那铺天盖地的风刃还是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口子。
    她那张清灵动人的脸早已成了?红粉骷髅,阴狠道:“那狐狸精杀了?我三个弟弟,我要她偿命。你要是肯交代她的行踪,我可以饶了?你性命。”
    三鬼一阴,恐怕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阴女菩萨。
    陆小凤沉下脸,冷笑出声:“你敢要她的命,我就要你的命。”
    他抄起枯枝,剑招连绵。
    “大言不惭。”她大喝一声,攻势更为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