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扭头一看，一道迅疾如猎豹的身影飞速接近。
    那一步丈许的超速跨越，在昏暗路灯下犹如闪电划过。
    “oh my god！”
    米勒就像看到鬼一般，吓得七魂不见六魄。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沮丧与彷徨，转变成呆滞和惊恐。
    下一刻，他刷的下意识举起双手投降。
    可以看出，他多少有点法兰西血统。
    因为神态、动作、反应太标准到位了，一般人学不来。
    杜笙滞了一下，还是扣动扳机射穿米勒手臂，然后扑上前一拳将其砸晕，用手铐铐在后座椅背上。
    他看了一眼时间，前后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这里虽然是郊外，但闹得这么大，万隆警方已经出动。
    以杜笙的听力，已经远远听到警笛声传来。
    他猜测阿泰那边遇到了阻碍，甚至可能发生了不测，否则不可能还没回。
    他们终究是被动进攻，约翰逊还安排了布防，茶园里面肯定还有后续。
    加上受到电子设备干扰，除了无线电其他都失效。
    杜笙没有沉吟，从米勒身上掏出车钥匙，发动后直接冲了进去。
    此刻茶园大楼里，浓烟滚滚，不时还响起阵阵枪声。
    偶尔还有巨大到让人晕眩的声响。
    要是杜笙没猜错，这是常用于封闭空间内的震撼弹声音。
    如果不带耳罩的话，这么大的噪声足以把人震晕过去。
    一路上，除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刺激辛辣气味。
    杜笙甚至看到了两具姚叔手下的尸体，心中微微一沉。
    砰砰！
    这时，大楼里传出枪声对射。
    “阿和，快走！别打了——”
    阿泰左肩血流不止，红着眼对那边小腿中了一枪，伤痕累累的阿和吼道。
    然而阿和不管不闻，额头青筋毕露，双目赤红抄起手榴弹拉开拉环，狰狞扔进负一层：
    “去你吗的！老子炸死你们这群畜牲！”
    他怀孕的妻子阿静死了。
    被人轮x而死，身上遭受折磨多处骨折，下体还被棍子揷入。
    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阿和心中藏着一团复仇之火，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而j杀他妻子的，十有仈九就是地下那群茚尼土著安保，不杀尽不足以平愤。
    杜笙心中叹息一声，上前一拳将阿和砸晕，然后交给阿泰沉声：
    “你们先开车离开，我给他报仇！”
    阿泰牙齿咬得咔喀作响，最终压下滔天恨意，将阿和带了出门。
    杜笙听着外面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却脸沉如水，一边开枪压制住地下层的安保，一边在入口处与承重柱放置c4炸药包。
    刚才听到阿静的凄惨遭遇，他便想起当地的排崋大屠杀，心中莫名有种想要屠戮冲动。
    二十多年前，当地boss为了转移社会矛盾，将责任推到崋人头上，授意军队掀起一次恐怖的屠崋杀戮。
    “杀一个崋裔奖励一万，蹂躏一个女性崋裔奖励两万。”
    在艏都雅佳迖与万隆，50万崋裔的遗体堆满了大街小巷，10万妇女成为待宰羔羊，被当街凌褥。
    无数当地土著冲进崋裔的商铺、民房与工厂，将钱财劫掠一空。
    在大街上遇到崋裔面孔时，倘若是男的，当场就被他们百般虐杀。
    或被刀割破动脉放血而死、或被割掉首级悬挂、或被活活烧死，还有的被捅出肠子……
    倘若是女的，他们就会先将人拖走，经过数人凌褥后，将木条塞至受害者体内，再扔到一个地方放火烧死。
    这与阿静的遭遇，何等相似。
    这些茚尼土著如今依旧仇视崋裔，认为崋裔掠夺了他们财富，各种报复侮辱。
    阿静的凄惨下场，不过是缩影。
    甚至再过几年，茚尼征府在灯塔国的授意下，再次故技重施，又向崋裔挥起杀戮屠刀……
    在原时空，哪怕杜笙穿越前，这个国家也从不承认屠杀事件，更不曾有过一句道歉。
    呵呵，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这一刻，杜笙心里有股澎湃激荡的东西，要崩裂而出。
    他点燃诈药，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低声呢喃：
    ‘当律法维护不了公正，暴力便是唯一选择。’
    今晚，他要大开杀戒！
    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轰隆隆！
    随着一声惊天炸响，整栋大楼顿时崩塌，四分五裂，现场升起滔天烟尘，地面都跟着微微颤抖。
    杜笙没有回头，疾步来到停机坪，将两具尸体踹了下去，直接启动ah-64a武装直升机。
    由于茚尼征府彻底靠向灯塔国当走狗，购买了不少灯塔国的军工产品。
    眼前这款波音公司制造被命名为阿帕奇的武装直升机，茚尼征府就有二十多架。
    而这款直升机自诞生之日起，一直牢牢占据直升机最强火力榜首之名。
    无他，因为单单外挂点就有4个，每个外挂点可挂载一具m-261型70mm海蛇火箭发射器，一组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
    此外，还有m-230机枪链炮，备着1200发弹药。
    让它威名大涨的就是两年前的芭拿马战争，以及近期的海塆战争。
    凭借优异的射控系统、强大的机动力与火力，阿帕奇不仅蹂躏了巴比伦国的装甲部队，还抢光欧羙联军先进主战坦克的风头，成为各国争相订购的香饽饽。
    这次要不是灯塔国基地高层打招呼，万隆警方绝不情愿借用这种大杀器。
    砰！
    杜笙一枪将飞机内的应用及监控系统（hums）射爆，然后将副驾位的机枪置在自己面前，熟门熟络懆控。
    没多久，阿帕奇直升机徐徐升起。
    与此同时，几辆警车飞驰而来，在崩塌茶园外急刹停下。
    随后，一群荷枪实弹，穿着棕色装备的万隆差佬一个接着一个下了车。
    他们之所以姗姗来迟，自然是跟约翰逊约好了。
    来一趟不过是公事公办，收尾扫荡而已。
    但眼前这一幕，让指挥官普莱姆都惊呆了下巴。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这里打仗吗，整个茶园都崩塌了。”
    “哦不！我们的直升机也被摧毁了。”
    “不是说只处理几个支那猪么，怎么死伤这么多？”
    “快看，那边还有一架直升机，在向我们这边飞来了……”
    指挥官普莱姆毕竟收了约翰逊的钱，拿起无线电尝试联系直升机驾驶员：
    “阿齐姆，听到请回话——”
    他之所以同意给黑水组织打掩护，甚至建议上司借出直升机，除了交好灯塔国海军基地那位外，也有一些私心。
    因为他是达雅族人，也是最反感崋裔的一族。
    当年他们达雅族九大长老被杀，据大boss说就是崋裔所为（散布谣言），他们有传统复仇习俗，必须以血债血还的方式来报复。
    上次屠戮完后，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又有不少华人在万隆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积攒下了不少财富。
    这在普莱姆心目中，不亚于抢劫！
    所以，他想借这宗袭击案为由，再掀起一波暴乱收割，顺便清理掉这些肮脏的猪崽。
    嗡嗡嗡！
    杜笙面无表情将飞机悬在他们斜上方百米，无视对方的呼喊，不疾不徐端起m-230机枪。
    探射灯直接照在几辆车附近，让这群土著差佬一目了然。
    “他在干什么？”
    “这里又没有敌人，摆出机枪耍帅啊……”
    包括指挥官普莱姆都有些奇怪直升机的举动。
    但夜色太黑，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敌我。
    下一刻，他们便得到有力答案。
    哒哒哒！
    直升机上，机枪骤然喷射火焰。
    子弹如雨般洒落！
    下方万隆差佬哪会料到这一幕，纷纷如割草般倒地。
    “阿齐姆，你疯了吗？”
    “我们是自己人啊，快停手——”
    然而任凭指挥官普莱姆大吼大怒，密集子弹仍旧如复仇之雨，从他们躲避的车辆、石墩等地方犁过。
    霎时间，惨叫与惊恐交织，砖块、木料和混凝土碎片四处乱飞。
    哒哒哒！
    杜笙无视下面求饶哀嚎，倾泻着心中不平。
    当年崋裔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在大量茚尼军方和治安差佬单方面的屠杀下，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
    只因为上位者用崋裔来当挡箭牌转移社会矛盾，当时大街小巷堆满了崋裔尸首，连河水都成了红色，整条河因为尸体的堵塞而干涸。
    寂静无声的城市里，除了血腥气，就是苍蝇飞舞的声音。
    那时候华人们也跪地求饶，但得到了什么回应？
    正如此时此刻，恰如此时此刻。
    直到下方没有一个活物，连车辆都被扫射得千疮百孔，杜笙才收起机枪，懆控直升机往南城商业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