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慈善发布会，我也在场呢。”
    少女见方婷两女看来，低声解释一句，却恢复落落大方姿态。
    看得出家庭教养不俗，很是娇贵。
    毕竟单单身上那套衣裙，就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得起。
    杜笙回想一下，有些恍悟：
    “你是曾处长女儿？”
    那天发布会比较隆重，据方洁霞说是得到了警务处不少人支持。
    现在看来，这支持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可见方洁霞背后的人脉也不低。
    因为现任警务处壹哥姓曾。
    “我叫曾柔然，今天谢谢你们，下次见拜拜！”
    少女嘴角浅露笑容，举止优雅挥挥手。
    “拜拜！”
    方敏看到同龄人，还有可能是有助于杜笙的贵人女儿，便放下那丝介怀笑着挥手。
    “她父母居然放心让她一个人来游乐园？”
    方婷则是有些奇怪，按理那些高倌子弟不都是有自己小圈子吗，而且出行也很谨慎吧。
    杜笙收回视线，微笑不语。
    在曾悠然身边十米范围，起码有两名保镖暗中随行。
    之所以独自出来，他猜测或许与家庭不和睦有关。
    “笙哥，我们去坐摩天轮，快来～”
    方敏的声音在杜笙身后响起，随即又被一左一右拉着走。
    这场畅玩持续一个多小时，姐妹俩笑容满面，杜笙却是吃不消了。
    送完方敏回学校后，他火气节节上涨，直接将方婷枹回家中。
    “啊！今天不来了，我明天还有几节课！”
    方婷惊呼一声。
    上次她可是中午才起床，连脚都是软的。
    “那下次还要不要我陪？”
    ——省略一万字——
    大半个小时后，看到瘫软成一团的方婷，杜笙总算出了心里那口恶气。
    舒爽多了。
    玩完游乐场，还被动拉到商场闲逛是吧，看还收拾不了你？
    第二天一早，杜笙正和韦吉祥等人吃早餐，吹水达匆匆赶来。
    “笙哥，那群抢劫‘远东银行’的悍匪有踪迹了，还有你让查的出货商也找到了。”
    “他们今天交易？”
    杜笙冷笑一声，放下筷子。
    这群人胆子真他吗大，香江那么大，银行这么多，偏偏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案。
    作案就不说，还非得选择在自己跟邱德庚展开合作的时候。
    这不是茅厕点灯，找死吗。
    吹水达看到杜笙的反应，就知道他有些误会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謿州雄已经派出副手黎竹森联络中介商李云飞，准备出货事宜……”
    杜笙有些皱眉：
    “这个潮州雄什么来头？”
    如今香江江湖上，谁不知洪兴一家势大已成。
    居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倒是少见。
    “最近几个月冒出来的，听说是大圏幇的人。”
    吹水达知道杜笙很少关注这些小打小闹，简单解释：
    “九龙城寨被推倒后，九龙周边多了不少新冒头的团伙与贩子，潮州雄就是其中做得最大的几个之一。
    至于李云飞，原本是依附新记的一个幇派头目，只是现在也过气了，开始在九龙那边干起销赃畈卖情报等生意。”
    杜笙对李云飞有些印象，似乎跟一群以大胆为首的抢匪有所牵连，交易时还被黒吃黒了。
    但潮州雄这种大路货名字就很陌生，起码不可能是謿州幇的坐馆死而复生。
    “謿州雄一群人的藏身处暂时还没刮出来，不过他副手黎竹森刚在旺角茶楼现身。”
    吹水达很清楚自家大佬正入股寰亚卫视，合作之一就是帮邱德庚处理‘远东银行’隐患。
    謿州雄这群人好死不死跑去远东银行抢了一批质押的古董珠宝，间接又造成不良影响。
    尽管这批古董珠宝只是价值几百万，不过他猜测这次抢劫可能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谨慎问道：
    “要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将他抓了？”
    “火牛，你带手下去一趟，让伊健那边配合一下，别让老鼠逃了。”
    杜笙嗤然一声，直接吩咐道。
    什么打草惊蛇，一群不开眼的货色，难道还逃得掉不成？
    不过他还得顺藤摸瓜揪出背后黑手，想了想道：
    “查查李云飞，看他背后是不是有鬼佬指使。”
    ……
    “云飞啊，你是不是在给人出一批珠宝？”
    旺角宝丰茶楼，刚谈完事情的李云飞正要离开，忽然就被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挥手叫住。
    李云飞认出这是新记曾经一位叔辈，当即招呼对方回到包厢坐下。
    他以为对方有意接手，笑着问道：
    “是啊，光叔你有想法？”
    光叔深深看了李云飞一眼，带着一丝劝导：
    “这批货烫手，你最好别沾。”
    他这是看在对方昔日孝敬份上，善意提点一句。
    “怎么了？”
    李云飞一怔，有些诧异问道。
    说起来他也有些奇怪。
    珠宝首饰这种没记号的东西，一向很好脱手，然而他询问了几个客户后，居然都摇头推掉了。
    “你知道这批货是怎么来的么？”
    光叔不答反问。
    “外地水货啊，到处都是！再说，需要我经手的货，哪有见得光的？”
    李云飞直接道，倒是不太在意。
    光叔呵呵一笑：
    “那你知不知道对方先找的号码幇一姐莫嘉琪，后者不接才找到你？”
    李云飞愣了一下，隐隐察觉到不妥，但还不清楚严重性：
    “这里面有问题？”
    他自然知道莫嘉琪在中介情报这一行做得很大，但这不妨碍他们这些小虾小米捡漏。
    因为平时对方看不上眼的，他们也会接。
    “前段时间，九龙湾的远东银行被抢了一批古董珠宝。”
    光叔不管他装傻还是一头雾水，干脆直接点名，说道：
    “那边是洪兴堂主杜笙的地盘。”
    “那又如何，远东银行又不是他开的！”
    李云飞越发不解，有些不以为然：
    “难不成地盘上发生的事还归他管啊？”
    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虽然杜笙的名气大，但基本规则还是有的，不然岂不是乱套。
    “原则上，这件事不归他管。”
    光叔斟了一杯茶，悠悠道：
    “但你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远东老板正在跟他交易，还投了一笔保安费给联谊保安。”
    这意味着什么，只怕脑子正常点都能明白。
    李云飞脸色变幻，但他已经收了黎竹森的好处费，有些难看道：
    “我只是充当中介而已，这能牵连到我？”
    光叔懒得跟他扯皮，站起来道：
    “对方要是找你询问，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李云飞脸色蓦然一变，又惊又怒道：
    “你将我卖了！？”
    他没想到这老不死这么不要脸，不给新记做事不说，还背后捅自己一刀！
    第390章 好自为之
    “卖你？呵呵，太看起自己了！”
    光叔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淡淡道：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还多。
    要不是看在昔日份上，今天根本不会专程来一趟。”
    “你……”
    李云飞气怒伸手指了指光叔，最后一拂袖想要离开。
    光叔摇摇头，有些怅然说道：
    “新记已经没了，你还想在香江混，那就好自为之。”
    如今杜笙贵为香江第一堂主，即使不提四大社団中跟他交好的堂主或龙头关系，单单对方公司养着的近六千手下，就足以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李云飞脸色越发难看，干中介这一行最忌的就是出卖雇主。
    但正如光叔说的，要是因此得罪了杜笙，那自己在香江绝对混不下去，只怕跑路都不能。
    李云飞神色变化几下，最终颓然坐下。
    这时，包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大门哐当打开。
    李云飞和光叔惊疑抬头，就见一名二十上下年纪，相貌俊朗，身材挺拔出众的年轻人悠然自得走进来。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几名彪悍青年。
    光叔认出了来人，重新站起。
    年轻人对他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李云飞身上。
    “阿笙，这位就是云飞。”
    光叔稍稍介绍一句，有些复杂转过身：
    “你们谈，我就不参与了。”
    “光叔慢走，我送送你！”
    韦吉祥也算老油条，笑着将他迎出门。
    杜笙在李云飞对面坐下，淡淡道：
    “那群匪徒在哪？”
    李云飞已经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知道得罪不起眼前这人，有些惶恐：
    “笙哥，他们只是让我出货，而且那群人相当谨慎，并没有带我到藏身点，只说找到买家后再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