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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雄主,我……”何落抬头想跟他解释,我了两三声,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啥也没说出来,吃了会儿嘴。
    吃饱了。
    飞行器也进黑洞了。
    才停下来歇口气儿。
    “我以前说过,侍卫不仅协助伍竞上将,也会替皇室监视上将。说明上将哪怕身有皇室血脉,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何落这会子才解释,“伍竞上将行事周密,密谋党争,包括这些年协助雄主,都没让皇族抓住过能拿到明面上的证据。”
    “可我这次回去实在仓促,又是为了探查皇室去的,上头派了明里暗里几波军雌来盯梢。”
    “伍竞上将今日为了助我逃脱,被那六个军雌偷听了些情报,他们是主战派送来的,早年也负责暗中搜寻活体雄虫做实验,行事极凶恶,又受皇室包庇。那些情报要被他们添油加醋给泄露出去,我俩是逃了,伍竞上将怕是要被皇族放弃,撤职入狱还算是好的,保不齐就直接被杀了。”
    “我就……”
    池安攥住他的手,“做得好,伍竞帮助我们许多,宁愿今天冒险,也不能放任伍竞落难。”
    正事说完了。
    俩抱在一起,盯着窗外发愣。
    飞行器已经在黑洞里了,不过是最边缘,还未正式踏上征途。
    却实在耽误不得。
    再耽搁,皇室察觉到那六名军雌的死,就要追来了。
    “都还没有好好亲亲你,好好跟你说说话。”池安捏捏何落的鼻头,“教你的要记住,要是陪我过去了,记得自保,记得找家。”
    “要是过不去,我给你置办了房产,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东西,实在找不到我,你就回竹林过日子,我在那头也不娶了,我俩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算是相守一辈子,命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我回不回家,我我都盼着你平安,听见没有,云落?”
    这飞行器是军部的,自动驾驶里没有提前导入黑洞的内部信息,何落埋头忙活,头也不抬,“听不见。”
    三个字,掷地有声。
    池安抽了抽鼻子,不再说话了。
    飞行器行驶至规划好的终点时。
    何落忽然偏头,在池安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血很快渗出来,他又带着满嘴的血气去寻池安的唇。
    用生疏的变调的带着颤抖的汉语,“啮臂之盟。”
    “雄主,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是私奔。”
    第490章 姐
    “你说这跳个伞,怎么能飞出省的,还跨了俩省。”
    “可不是,这幸亏村里人要囤过冬的柴火,来这野林子里瞧见了。要是没能及时发现,这就在树上吊死了。”
    “哪儿及时啊!可不及时。人是十几天前就丢了,能活下来是命大,命里不该死。”
    “我看他穿的衣裳也稀奇,不像是电视剧里跳伞的装备啊。”
    “我们这村里人靠电视看见的还是少,他姐姐啊,开豪车来的,来的时候急的都撞树了,一点不心疼。肯定是家里有钱,有钱人穿的东西我们哪儿见识的到。你就说那貂,都说穿着暖和,这辈子我俩也穿不上喽!”
    “也是,你这么一说,我估计他十几天都没死,也有那衣裳的功劳。”
    ……
    池安睁眼,瞧见床侧垂着的输液管,一时间愣的回不过神。
    虫族医疗技术发达,给雄虫用的多是医疗舱,从没有过这么原始的输液方式。
    他眼睛在屋里到处看。
    白墙,单人床,绿垫子,折叠陪护椅,床头编号,写着该病床病人的身份信息。
    池安,男,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
    回家了。
    回家了。
    池安仓惶爬起身,连针被扯掉了都毫无知觉,赤脚往外冲,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刚出门就扑倒在地。
    路过的护士惊呼一声,急忙过来搀扶。
    池安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急的猛咳了几声,才出发声音,“姐,我姐呢?谁送我来的,我姐……”
    护士疑惑的看了他两眼,和闻声赶来的另一个护士嘀咕,“我听他姐姐说的是普通话啊,怎么弟弟说外语?”
    这声音近在耳边,明明非常熟悉,明明听得懂,可池安却忽然接不上话。
    他控制不住的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亦或是太过激动。
    就这么颤抖着,被护士强行送回病房,重新扎针输液。
    池安近乎呆滞地坐在病床上,愣愣盯着双手,他发现自己的听力依旧非常好,能隔着墙壁,模糊听见隔壁病房的儿子在嘱咐老娘多吃饭,能听见门外护士站小护士在嘀咕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不像是韩语,也不是英语,总不能上德语法语……
    “雄虫的身体素质还在。”他端详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忽然抬手,向着窗户挥动!
    明明没有风,窗帘却飘出了窗外。
    还能感受到气流,还能操纵空气。
    伴生能力还在。
    在虫族的经历,不是梦。
    何落也不是梦。
    何落,何落呢。
    池安急忙起身,按床头的按钮呼叫护士。
    没过一分钟,护士就来了,看了眼药瓶,“这还剩不少呢,不能拔针,过会儿见底了再喊,我再来给你换药。”
    池安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喊什么,张了好几次嘴,才在护士诧异的眼神中问出口,“和我一起送来的,有没有一个很高的……外国人,接近两米,银灰色头发。”
    “外国人?没有。”护士摇头,“你是从村镇医院转院过来的,说是跳伞伤的,你还有没有印象?你主治医生待会儿就过来,让他详细给你看看。”
    没有外国人。
    池安的脑子其实很迷糊,明明这里才是他的家,可现在他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雾,眼睛耳朵,也像是被蒙住了。
    他失神的低头看手,伴生能力都在,没道理何落过不来。
    何落是没有受伤,所以没住院吗?还是姐姐不认识他,没把他从村镇医院转过来。
    池安正想再问。
    门口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苹果滚了一地。
    一个扎着低马尾,黑眼圈浓重,没化妆导致接的长睫毛非常显眼的女士站在乱滚的苹果里。
    “姐……”池安喊她。
    池乐瞬间哭了出来,压抑着的呜咽,噌噌噌快步上前,朝着池安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打在被子上,扇的空气到处窜,却就是落不到池安身上。
    “你没事去跳什么伞!”
    池乐边哭边骂,抓着池安紧搂进怀里,哭的床都在颤,“你没事跳什么伞!你跳什么伞你!你跳什么伞!你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去跳伞!你为什么……”
    池安被勒的喘不上气,他回抱住池乐,泪水呼了满脸,“姐,姐……我错了姐。”
    池乐一场哭了半个钟,哭的几乎上不来气。
    后来是主治医生来了,她才把眼泪在池安身上蹭干净,开始忙前忙后的跟着去拍片子,做检查,缴费。
    全部检查完已经是晚上,主治医生,以及另外被喊过来一起看诊的几个科室的医生,都说池安的身体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池乐千恩万谢的把医生们送走,帮池安把被子整理好,说出门去洗脸。
    洗个脸回来,头发也梳精致了,脸上还擦了粉,抹了口红,就是那黑眼圈重的粉都遮不住。
    “姐好看。”池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乐看,“姐真好看。”
    “姐,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
    “姐,过几天我们回去看看爸妈吧。
    “姐……”
    池乐酝酿好的教训一句也还没说出口,被他一连串的姐催的又掉了两颗金豆豆,偏过头用手指蹭去,才凶巴巴的斥了一句,“叫姐也没用!”
    “十三天啊,都说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曹小宁说你跳伞前给他打过电话,说你想跳楼,说你抑郁症,我这几天做梦都是你跳伞把伞丢了……你……”
    池乐说着又哭起来,断断续续的,“早几年我就跟你说,家里钱够用够用,不要那么拼,你非把自己逼到这份儿上,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万幸你身体没问题,可你这,你这就是死过一遭了你知不知道,不是次次都有这么好命,你说说你,姐又不是死了,你又不是没家,什么苦什么难不能跟家里说……”
    她哭。
    池安就跟着她哭。
    姐弟俩哭肿了眼睛。
    最后是曹小宁来给送晚饭,才停下了。
    曹小宁就是那个给池安诊断为抑郁症的,治胃病的医生。
    他帮着把池乐哄好,送出去,才又端着饭菜来投喂池安。
    “你这真是死里逃生,挂树上十三天就没死,祖宗八辈在地底下头都磕断了吧。”曹小宁把粥推池安面前,“我跟你主治医生聊过,你真没啥问题,连脱水都没有,简直奇迹,都在说你可能飞天庭吃过饭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