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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 第43节
    被夸的陈酒酒,忽然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她小声地说道:“那你还愿意给我讲题吗?”
    “愿意啊。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也不是什么很能忍的人,如果我不想的话,会很直白地告诉你。在我没有说出那样的话之前,请你尽情地使用我,像工具书那样使用。”
    陈酒酒回顾自己之前的人生,她什么都有了,也极少有憾事。
    唯独缺少一本像他这样的工具书。
    她什么都可以问,他什么都会答,更重要的是永远不会嫌弃她笨。
    她把试卷铺到他面前,把自己斑驳的伤口摊开给他看。
    “我错得有点多,有些过程也是乱写的,你不要笑我。”
    裴斯律认真地说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被打击这么多次都没有放弃,已经超越了许多人了。”
    他不再吝啬对她的夸奖,因为不想她眼里的光消失。
    对于昨天的那句无心之言,他至今都感觉很愧疚。
    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在意。
    那样的话,对她来说,确实太重了。
    裴斯律在讲题的时候,发现陈酒酒总是跟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样讲起来很别扭,好像他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一样。
    他试图离她近一些,可是却看到她往旁边稍稍挪了一点。
    看到她对自己避之不及,裴斯律突然生出了捉弄她的心思,他故意又往她身边凑了一些,她又不动声色地躲远了一些。
    他借着讲题的机会,不断地往她身边凑,她不断地躲。
    最后,陈酒酒为了和他保持距离,直接摔坐到了地上。
    裴斯律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并不准备拉她起来。
    在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后,他冷淡地问她:“我又不会打你,为什么总是离我那么远?”
    其实,陈酒酒离得不算远,只是不如昨天在床上的时候近。
    如果以同学关系来看,他们之间是很正常的距离。
    她今天保持得很好,并没有越界。
    陈酒酒坐回到椅子上后,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回应他:“那个,不是我喜欢计较啊,就是,有的时候,我实在是把握不好你话里的意思。昨天,是你说让我离你远一点的。”
    裴斯律忍不住对她调侃道:“我每天都跟你说好几次,哪次见你听了?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听话?”
    陈酒酒也是被他弄得没有办法了,以前哪里接触过这么性情多变的人,她都有点想哭了。
    “那我现在,到底是应该,离你近一些,还是远一些?”
    她要被他折磨疯了,他怎么比数学题还难懂啊!
    裴斯律低下头不说话,在笔记本上唰唰地写着字。
    陈酒酒有些畏惧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他的思路真的那么流畅,还是在对她生气。
    良久,裴斯律才漠声对她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陈酒酒从座椅上离开。
    她接了杯温水,在窗前一饮而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既然让她看着办,那她就真的看着办了。
    她转过身,不知何时他站在了自己身后。
    裴斯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准备帮她再接杯热水。
    她问他:“这个距离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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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裴斯律定定地站在原地, 没有回应她。
    陈酒酒就算是脾气再好,现在都有些生气了。
    她都和他说了,自己不喜欢猜别人心思, 他怎么还是在让她猜?
    “你不说话, 我会当你默认哦。其实, 我觉得你还是给我一些暗示比较好, 不然,我担心待会儿弄得你心里不舒服。”
    他仍旧没有理她。
    陈酒酒低下头生闷气。
    裴斯律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握紧了杯子。
    她在生了几秒闷气后, 也是终于想开了。
    可能他就是这样不善表达,需要她不断试探的性格。
    他都没有嫌弃她笨,她怎么可以嫌弃他的性格呢?
    陈酒酒仰起头观察着他的反应,又往他身前挪了一点。
    她欢快地对他提议道:“你要是忍不住想推开我的话呢, 请把我往床的方向推,这样我会在被你推得飞起来之后,还能掉在床上弹飞一下,相当于飞了两次!”
    说着还对他比出了“耶”的手势。
    裴斯律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应该每天都会很开心。
    陈酒酒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他笑:“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然真想让你感受一下, 猝不及防被推飞的感觉, 真的特别好玩!”
    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和她玩过。
    他笑着笑着, 眸中忽然多了一丝哀伤。
    因为是很暴力的举动,所以才没有人敢对她做。
    她根本没被推过,也没被打过, 也意识不到那是一种暴力。
    或者说,陈酒酒永远都不会认为,会有人以暴力的方式对她,就算有人做了,也只觉得是在玩闹。
    可他不同。
    无论是裴固元还是裴固元的保镖,他都被他们打飞过很多次。
    飞起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因为很快就会摔落到地上,五脏六腑都会被震碎。
    裴斯律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有人轻撞进了自己怀里。
    她居然,在抱他。
    陈酒酒小声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抱抱你。”
    其实是因为看到他眼中,突然流露出的悲伤。
    能让一个笑得很开心的人,瞬间笑不出来,一定是经历了很难过的事。
    不然不会如此的。
    看到他破碎不堪的目光,给陈酒酒心疼坏了。
    裴斯律并没有回抱她。
    因为他不喜欢她这样随意地抱别人,哪怕抱的人是他也不行。
    万一养成了习惯,就不好了。
    他因病休学了一年,比她年长一岁,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而她还未成年。
    她这样抱他,让他有一种负罪感。
    有一种成年男人在装脆弱,诱骗小女孩儿的感觉。
    裴斯律沉声说道:“在我之前,你像这样抱过多少人?”
    陈酒酒在他怀里认真地回想着,计算着,准备给他个准确的数字。
    他以为她这次会说个谎话,哄骗他一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在很认真地想。
    “算了,别讲出来,我不想听。”
    她在他怀里轻“哦”了一声,仍旧抱着他不撒手。
    “你抱完了吗?”
    陈酒酒摇了摇头,她觉得他还是需要他。
    她能从他的心跳的频率感知到,他现在仍旧很难过。
    如果她放开他的话,无异于把他的心摔在地上。
    她不是在抱他,而是在抱他的心。
    他的心,在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她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他的心很需要一个保护屏障,屏蔽之前所有的伤害,哪怕暂时忘记也好。
    陈酒酒好像从小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能力。
    能够看到别人心里隐藏的伤痛。
    刚上小学时,学校举行亲子活动,她看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学生比赛。
    其中一对父子拿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