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母娘娘保佑。”其他的玉民也如此念道。
念完了,他们开始吃菜,一时只有咀嚼声和?筷子碰撞到碗上、盘子边缘的声音。
“喝酒。”金镇长说,起身给叶炳焕三人倒了酒。
叶炳焕低头瞥了一眼酒,颜色清亮,酒香浓郁,但?八成不能喝。
毕竟……镇子里?的人都不喝酒,只让他们外来的人喝,可疑得有点太明显了。
他想到,这个镇子武力值看上去?一般,物品栏没有被禁,其实可以拿枪开无?双,然后审问出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其他玩家到这个副本,可能会?因为之前?祠堂的事而感到害怕,但?叶炳焕还真不怕——
他的物品栏里?,又?是猫枪,又?是正义假面加百发百中枪,又?是支配之刃。
如果这些武器都不行,还有镜子在。
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叶炳焕的火力太充足了。
但?副本的目标不是活下去?,而是调查真相,这样简单粗暴,可能会?忽略隐藏线索。
考虑到这一点……叶炳焕还是没喝酒。
既然猜到有问题,怎么可能喝呢?
“回?去?还得开车。”叶炳焕说。
牧岚也摆手,“我不会?喝酒。”
纪渊则将?酒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仿生人就是无?所畏惧。
见他们不喝酒,玉民交换了眼神,却也没有多?劝,只是吃菜。
张镇长将?纪渊给的蓝宝石交给了金镇长,两个镇长心事重重,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叶炳焕又?试探地?问了关?于补贴的事,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玉民们都很缄默,只有特别对着某个人问话,他们才简短地?回?答一两句。
而两个镇长说的又?都是车轱辘话,没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吃着吃着,叶炳焕眼前?一黑,竟是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被五花大绑地?捆着,丢在了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中。
周围既看不见牧岚和?纪渊,也看不见镇上的居民。
“没喝酒怎么昏迷了……那就不是酒水的问题,应该是别的方式……烟雾?”
饭馆的角落地?板上,摆放着一个和?祠堂中一模一样的神龛。
神龛前?摆着供品和?香烛,烟气缭绕着升起。
而神龛里?面与祠堂不同?,里?头不是空的——
神龛之中,有一座木头雕像。
雕像位置靠里?,隐在阴影处,叶炳焕没能仔细看清雕像的具体?模样。
但?可以勉强辨认出,那里?面的雕像……并不是人像。
“即使是烟雾,这么毫无?征兆的昏迷,和?剧情杀无?异。”
“如果是剧情杀,我和?牧岚都昏迷过去?,也可以理解,但?纪渊难道也昏迷了吗,放任镇民把我们这样捆着……”
在现实发生的事中,只有两个工作?人员,不存在随行的纪渊。
这个仿生人皇帝,不可能因为剧情杀昏迷,也不是任何毒药、迷烟能放倒的。
叶炳焕晃了晃脑袋,抛开杂乱的思绪,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玉民们把他关?进了一个狭小的柴火间,墙角放着柴垛子。
头上的天花板漏水,雨水渗了进来,墙上大片大片的水渍,还有流在地?上的,形成了肮脏的水泊。
“也就是现在没下雨,否则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柴堆看起来很潮湿,不太像能点燃的样子。
手和?脚都被尼龙绳捆得很紧,叶炳焕低头看了几眼,这绳子可能是玉民从捕鱼用的旧渔网上拆下来的,带着一股鱼腥味。
支配之刃出现在手中,轻松地?割断了绳索。
“不禁止物品栏的副本,简单得可怕……”
叶炳焕脱困得太快了,绳索断了才忽地?想到自己还在做攻略,四下看了看,走向靠墙的柴刀:
“如果没有带近战武器,应该可以用这个解困。”
他模拟被捆缚的姿态,依靠双腿蠕动到柴刀边上,又?拿起尼龙绳,背对着柴刀,再次割断了绳索,演示了一遍:“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先让手脱困,然后直接割断腿上的绳索。如果先割腿部绳索的话,很容易伤到腿。”
其实能到a级副本的玩家,大多?都有近战利器,用不到这把柴刀。
“然后现在就是密室逃脱环节。”
叶炳焕抬头看了看,“有爆破类武器的玩家可以直接跑出去?,不过要做好被发现、围攻的准备……考虑到莫名其妙的昏迷,可能有幕后boss暗中观察,不建议这么做。”
他试了试推拉门,门打不开,毫不意外,从外面锁住了。
柴房中的物品杂乱,叶炳焕的视线扫过潮湿的柴垛、地?上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干枯的草、靠在墙边上的柴刀,破旧断了腿的桌椅,还有挂在墙上的箩筐、绳索、手套……
“可以利用桌椅,将?椅子横放作?为支撑,用绳索捆紧椅子,让它不要散架,再借此爬上柴垛。”
叶炳焕示范地?爬上去?,然后将?手伸出天花板漏水的洞口,“这里?的瓦片可以移开,动作?缓慢一些,就能做到不被发现。”
“不过……”
他并没有爬出去?,而是将?一切恢复原状,重新回?到了被捆住的地?方,捡起地?上的绳子,给自己的手脚捆上活结,确保自己能随时解开绳索。
随后,叶炳焕不顾地?面的脏乱,坐回?了原地?。
他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副还在昏迷的模样。
“来都来了,既然他们把人捆起来,后续肯定还会?有动静,先看看情况,以身为饵钓个鱼。”
第67章 回合六十七
没过多久, 叶炳焕就听见柴房的门被打开?。
有人走了过来,鞋子踩到水泊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从脚步声, 能够初步判断来的有两个人。
这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将叶炳焕扛起来,放到一辆推车上。
他们很沉默地走,推着木板车。
轮子骨碌碌地转动, 推车在?小?路上颠簸, 碾过地面上的碎石和雨水。
此时?已是夜晚, 树叶哗啦啦地响,虫鸣此起彼伏,隐约能听见两侧房屋中细碎的交谈声、电视播放新闻的声音、小?孩哭闹声,以及大狗吠叫的声音。
走了好一段时?间, 慢慢地, 那些声音都远去了。
“这是出了镇子?”叶炳焕心里想。
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 这两个人要推他去祠堂。
这时?,又有几?阵脚步声, 以及新的木板车推动的声音。
“人呢?”叶炳焕旁边的一个人问。
能听出来, 这推着车的人竟是金镇长。
“跑了!”走过来的人说。
“你?那边可是有两个!两个都跑了?”金镇长提高了音量。
有一个人走过来劝, 是张镇长的声音:“嗐, 没事, 别生气, 他们的车胎我都已经?扎爆了,跑也跑不了太远,抓回来就是。”
金镇长冷哼了一声,“要是‘人肥’不够, 玉叶长不出来,玉母娘娘怪罪,可别又推到我身上!”
“这话?说的,哪能呢。”
“没有镇长在?,这些人就不会过来,我们也是记着恩的。”
玉民们附和着。
“只?有一个人,不够。”这时?,一个苍老的女声开?口?道。
“凤仙姑。”张镇长说,“这是城里来的人,瞧这细皮嫩肉,一个该顶两个吧。”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凤仙姑说。
“抓!派更多人去抓。”
金镇长咬了咬牙,“要是抓不回来,就只?能牺牲镇里的人了,你?们也别和我多说什么……我向上面报申请,请他们派了人来,镇里既有了补贴,又有了‘人肥’,我自问,为?镇里做得已经?够多了!”
“不能让金镇长一个人既忙活、又担责任啊。”张镇长说,“都别围在?这里,大家都去找。”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些人离开?了这里,去找纪渊和牧岚。
“过了十月十,就该开?始养金枝,到时?候得等明?年夏天才能剪玉叶,你?们得早做打算。”凤仙姑说。
“要做两手准备。”金镇长低声道。
“是噢。”张镇长忧心忡忡,“十月十,没剩多少天。”
“算上玉叶还得生长,今天必须施人肥。把余家那两个盯好,如果等会儿没抓到,把他们绑过来……”
金镇长正要继续说下去,余光忽地瞥见了什么,面露惊恐之色。
只?见叶炳焕已挣脱了绳索,拿出了猫枪和支配之刃,还戴上了正义的假面。
周围几?个身强体壮的玉民都很快地被其放倒,支配之刃见了血,绝对?掌控的力量迅速地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