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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起来的书生们跑了大半,除了云修和?彦博远,没人受伤。
    彦博远胸前?还?在淌血,现在确实不?适宜讨论?云渝。
    云修绷着脸点头,没有因为彦博远讨好的态度,给他好脸色,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云渝。
    何生全?程听完云修和?彦博远的对话,有些迷糊他俩的关系,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何生听说诗会可以狩猎,一开始就是奔着山里来的,准备的东西齐全?,翻出?金创止血的药剂,帮他们上药。
    彦博远从衣摆处扯了块布条子,蹲到?河边,捧起流水冲刷伤口,简易包扎了一下。
    老虎的尸体还?热乎,旁人没敢去动,彦博远过去轻松地扛起。
    众人将那个晕倒的书生抬起,横放到?马背上,往山下走,帮他牵马的书生没怎么注意?,下山路陡,也没想起要给书生绑根布条固定,马往下走,他就一路往下掉,最?后?头朝地栽下马背,一路滚下坡,被一棵树拦下。
    等到?出?来林场,受伤最?重的不?是彦博远,而是那个刻薄书生,鼻子嗑歪了,左手和?右腿的骨头断了,人被摔醒来一次,又立马被疼晕过去。
    不?过好歹没出?人命,万幸。
    留在诗会的书生见彦博远扛着头大虫出?来,哄闹一阵,齐齐跑来看热闹。
    没过一会儿,林场方向又传来动静,祁绍的队伍也出?来了。
    他们那一队人多?,又都是军中将士,身手矫健,一头头野猪尸体反绑着,用长棍子挑起,两人扛一头,排成长列,少说十几头。
    打头的那只野猪王,赫然就是彦博远等人遇见的,想必是野猪群冲到?了将士堆里被围剿了。
    前?有老虎,后?有猪群,吟诗作对的那头,被骑射组一下子比了下去,彦博远两边出?风头。
    托老虎的福气?,彦博远上午展示的文墨文采没多?少人记住,打虎的名头反倒响当当。
    野猪多?,祁将军将野猪分与学子做奖赏,来的学子各得?两斤猪肉回去。
    那头老虎是彦博远和?云修两人打下的,两人合计给云渝做张虎皮毯子,虎骨值钱,两人卖了分账。
    这边满载而归,另一边,云渝把今日?份的糕点做完,拍拍身上面粉灰,准备洗漱一番,换了身长袍青衫,长发微湿,披散在身后?。
    云渝没停下打听云修的事,一有空就出?去打听,他心中惴惴,害怕就这么和?大哥生生错过,彦博远画的寻人像用完了,云渝摆出?纸张,按照记忆中的面貌勾画。
    心烦意?乱,画出?来的东西也是一团糟,云渝看得?糟心,把画卷卷起,抬手才发现手上沾满了墨渍。
    平日?彦博远作画,干干净净,画出?来的人像也传神,继续待在书房闹心,云渝去井边打水洗手。
    刚沐浴完,家中没别人,身上的衣襟有些松散,尾指的布条也没有缠,就这么趿着木屐来到?井边。
    云渝把水筲放下,井水涌入桶中,云渝正欲使劲,院门就被由外向内地打开了。
    先前?养出?来的肉,在担忧云修的情绪下削减不?少,头又穿了件宽松长袍,显得?人更是娇弱,头发半湿,愁眉苦脸正打水。
    云修久不?见弟弟,猛一见他如此,就是他日?子真好过,云修也会觉得弟弟受苦瘦弱,现在这副憔悴样,心中的酸苦铺天盖地,哑着声音唤道:“渝宝!”
    前一秒还在忧心的哥哥,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面前?,云渝以为是幻觉,呆愣在原地,直到云修又叫了一声,他才触电般惊醒,手下一松。
    “砰咚——”
    水筲重新落入井中,溅起水花的打到井壁。
    “哥——!”
    云渝飞奔而去,木屐都跑掉了一个,光着的脚踩在地上,和?云修相互扶着臂弯对视。
    云渝眼中带泪,怎么都看不?够。
    “哥,你黑了,瘦了……”
    兄弟两人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憔悴。
    “头发没擦干就出?来,也不?怕吹了风头疼,大哥、渝宝我们进去说话。”彦博远捡起地上的木屐,重新套到?云渝的脚上。
    听到?彦博远的声音,云渝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相公,眼眶里包着泪,拉着云修往堂屋走,“哥,你快进来。”
    走到?半道,云渝看了眼彦博远,被他肩上的虎皮吓了一跳。
    “哪来的老虎皮。”
    “你相公打的。”彦博远没忍住嘚瑟,下巴一抬,猝然看到?云修。
    突然多?了个大哥,彦博远有点不?习惯,憋住炫耀老实道:“和?大哥一块捕到?的。”
    差一点就得?意?忘形了,好险,彦博远肃然。
    “大哥好厉害,大哥你快和?我说说,彦博远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们怎么还?去打老虎了,你们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渝一张小嘴叭叭叭,问?个不?停,云修想开口回答,但找不?到?间隙。
    云渝担忧云修,也担心彦博远。
    彦博远下山之后?就寻了大夫,借衣馆的地方,把破损的衣裳换了,从外面看,不?像受伤之人,云修脸上破了皮,看着更惨一些。
    云渝心疼,对着云修嘘寒问?暖。
    兄弟重逢,心绪难平,但云渝头发还?湿着,云修让云渝回屋擦头发,“我没事,你先去把头发擦干,别吹了凉风,到?时候生病。”
    “不?碍事,你们聊你们的,我帮渝宝擦,大哥你和?渝宝这么久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彦博远拿着张帕子适时出?现,轻车熟路地将帕子盖到?云渝头上,轻柔地擦拭。
    一路上看彦博远是鼻子不?是鼻子,是眼睛不?是眼睛的云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说让他们叙旧,他不?是应该识趣地离开,将地方留给他们兄弟二人么,这在当什么摆设。
    云修和?云渝说起他们分开后?的经历。
    江县难民暴动,云修被卷入难民群的内圈,他读过书,理智尚在,顶在前?头安抚难民,不?知不?觉就成了难民的代表,出?面与朝廷对接。
    他行事做派干练,条理清晰,入了贵人的眼,经由介绍入了军营。
    至于这几日?,云渝这边查不?到?他的下落消息,是因为前?些日?子祁将军到?了安平府境内,云修归队了。
    云修说完自己的,又听弟弟说他和?彦博远的事。
    听到?叶家被抓去当劳役,云修冷哼一声,“倒是便宜他们了。”
    “不?说这些糟心事,大哥倒是说说,你和?相公是怎么相认的。”
    云修听云渝称彦博远为相公,抿唇蹙眉,分开前?他弟弟还?是黄花大哥儿一个,再见就成了别家的夫郎。
    又见云渝手上的牙印,更觉闹心。
    自家的白菜,一个没看好,被猪拱了。
    这头猪还?没眼力见儿,把云渝的头发擦干,还?在这杵着,黏夫郎回屋里黏去。
    但一想到?,回屋里黏的夫郎是他弟弟,云修郁悴。
    “诗会的时候,在山里狩猎,出?了点状况,他见到?我耳后?的胎记,把我认出?来的。”
    云修把老虎的事情说了,云渝听到?彦博远受伤,第一反应就是去扒拉他的衣服,焦急地想看伤口。
    扒拉到?一半,突然想起云修也在场,云渝的手尴尬地放在彦博远的胸前?,呵呵干笑两声:“你先回屋躺着,我和?大哥说会话,等等再去看你,受伤了就别乱动。”
    “就是被大猫抓了两道浅印子,伤口不?大,不?碍事,我去弄些吃食,你和?大哥慢慢聊。”
    受伤还?要做活,云渝不?满:“等等我来,你好好躺着。”
    “大哥来家里,还?让你做活,我成什么了。”彦博远拍了拍胸脯,表示他好着呢。
    他才不?是两手不?沾阳春水,事事都靠夫郎的懒汉子。
    彦博远势必要给大哥露一手。
    云渝没见到?伤口,不?知道多?严重,心有狐疑,但现在又不?好当场查看,见人好好的,想来也不?是很严重。
    而亲眼见到?他伤口的云修,见他现在没事人一样拍胸膛,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在发疼。
    “你去铺子里把娘叫回来,让娘帮你,别扯到?伤口。”
    “好,放心吧,真没事。”
    云渝说“娘”的时候十分自然,云修感慨,当真是成家了,他不?可抑地想起了双亲。
    “爹和?小爹看到?你现在这样,也该放心了,以前?一直担心你到?了夫家受欺负,你的婚事一拖再拖。”
    云修咽下苦涩,“现在他人不?在,你放心大胆和?我说说,他对你如何,现在有哥在,哥给你做主。”
    云渝心疼彦博远的样子,云修看在眼里,彦博远走远了,他也没收回视线。
    看得?出?来,他和?彦博远的感情当是不?错,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上一问?,要云渝亲口说出?来。